她怎么不知道?叶清眠不禁睁大眼,脑中浮现出些不可思议的想法。
玉沉渊笑道:“是给我吃的,有避子之用。”
叶清眠听严嬷嬷说过些妇人避孕的药物,这还是头一回听男子用的,但知道他身体无事便也放心了。
秋禾院内。
柳婉瑜坐在石阶上,单手支着下巴看院中舞剑的少年郎。
乌发翩飞,矫健的身姿穿梭在梅林间,蟒靴激起雪花,意气风发,剑意凌然。
见阿泽收剑了,柳婉瑜急忙倒了杯热茶送过去。
阿泽神色如常饮了茶,却没拿她递过来的丝帕,径直回了屋中。
柳婉瑜也没意外,收好丝帕便去了趟小厨房。
将饭菜装盒提到屋内,阿泽所用的饭菜是玉沉渊请专人做的,说是对身上的伤有疗愈之效。
进了屋,阿泽也恰好沐浴更衣完了,他本还不想用饭,可柳婉瑜一直严格掐着时间来监督他,日子久了,他也就没推拒了。
阿泽不动声色地吃着,柳婉瑜坐在一旁仔细记着,哪道菜他用的多,估计是爱吃。
然后就惊奇地发现,他今日吃的菜色比往日都多,柳婉瑜心中欢喜,唇角也不住扬起。
待阿泽放下筷,柳婉瑜才轻声问:“你觉得今日的菜可还吃得惯?”
阿泽默了一瞬,不知是否错觉,今日的菜好像是比往日的好吃些,便点了下头。
柳婉瑜面色一赧,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害羞的模样。
阿泽性子直,的确也没注意到。
倒是身后的丫头为她说了句:“郎君有所不知,今日的菜是柳姑娘亲自下厨做的,姑娘跟随厨娘学了个多月呢。”
这一来,柳婉瑜面色更红了,阿泽依旧面不改色,凝了眼柳婉瑜,在纸上写道:
做饭有厨娘,沏茶有侍女,各司其职,你若做了,要他们何用
看着这几个生硬的字,柳婉瑜一怔,仿佛浑身被浇了盆冷水,心口冷冷的。
柳婉瑜咽下喉中的苦涩,低声道:“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事。”
阿泽:还救你之恩?那很没必要,我不过随手为之,并非心善非要救你
柳婉瑜忍着心痛,垂眸道:“于你来说是随手为之的小事,可与我来说却是非比寻常的大事,怎样我都不会忘。”
阿泽不察她的声音已染上哭腔,他仍然冷漠蹙着眉。
因为他感觉到柳婉瑜对他好像有不寻常的想法,心中骤然生出抵触:你忘不忘都与我无关,但别妨碍到我
柳婉瑜看着纸上的字,眼泪忍不住滴落,不曾想她的关心于他而言是麻烦……
终是掩着泪离开。
阿泽一直盯着桌面,不曾看向她受伤的离开背影,拳却紧攥着……
第57章 他待我很好!
午后, 叶清眠带着无影无踪出了门。
昨日傍晚,接到了崔临序的来信,还以为云顶山一别很难再见了, 他信中简洁凝练,只有“回春楼一见, 面议”几个字。
因着之前他救阿泽的情分, 说什么也该去见他,叶清眠还封了份厚礼,一齐带过去。
只是有些奇怪,在云顶山时她从未透露过任何有关永安王府的只言片语,崔临序能找过来也是有些本事。
听闻这回春楼也是崔临序的产业,崔家是北黎的异姓王族, 当朝江王便是崔临序的生父。
崔临序在家中行二,也不知从何习得一身经商的本领,产业遍布北黎, 这皇城中有一半商铺都是他名下的。
难怪敢与皇家叫板。
刚下了马车, 便见回春楼门前站了个身姿挺秀的女子, 她正是云顶山的管事, 兰英姑娘,叶清眠并不陌生。
兰英笑着行了礼,便带叶清眠去了楼上。
今日回春楼清了场, 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侍卫, 看来是有要事。
自叶清眠下了马车, 便有炙热的视线自楼上花窗探出, 追随着她。
门甫一推开, 炕上的妇人便迫不及待地下来,鞋都未来得及穿, 快速走到隔扇处,一手扶着,望向进门的叶清眠。
崔临序也急忙起来扶着他娘。
叶清眠就这么对上了妇人一双蕴满热泪的眼,她一手捂着襟口,柳叶似的眉蹙着,虽已三十有余,却保养得很好,眉目间风韵未减,依旧姿容绝丽。
她低声哭泣着,很是伤怀,脚下乱了章法,有些踉跄地过来抓住叶清眠,目光一瞬不错望着她。
叶清眠虽然懵懂,但眼前这妇人情感太过浓烈,对她像是有说不出的怜爱与愧疚。
“母亲,当心身子。”崔临序温声道,看向叶清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
听崔临序的称呼,这妇人想必就是江王妃了,依辈分看,江王是长辈,叶清眠便朝她福了福身,“见过江王妃。”
苏氏泪雨涟涟,她情不自禁地抚上叶清眠的脸庞,哽咽着开口,“你长得与她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