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被他拱的邪火直冒,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到一边,低斥道:“站好了,别动手动脚。”

云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腿软,没力气。”紧接着他想起什么,一脸委屈地说:“你那天喝醉了走不动,是我背你回来的。”

祝时宴:“......”

他第一万次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喝酒。

背是不可能背的,祝时宴拖着这个大型挂件走出浴室,将人放到椅子上时硬是累出了一身汗,“晚饭到了,我去拿,你乖乖坐着别动。”

云骄点了点头。

祝时宴去门外拿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

折腾了一晚上他也饿了,正准备拆开筷子吃饭时,云骄又开始了。

他软绵绵地抬起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手没力气,你喂我。”

祝时宴:“......”

他咬牙切齿道:“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刚刚搂着他腰的时候可不像没力气的样?子。

云骄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紧接着又道:“你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喂你的。”

祝时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瞬间感?觉有?无数个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

天地良心,那时候明明他想自己?吃,是这个人鱼非要喂他!

这也能混为一谈???

正常状态下的云骄已经够能折腾人了,生病后?的他更是加了好几个buff,娇气和无理取闹直线上升,祝时宴简直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一周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水深火热了。

对方一副他不喂自己?就不肯吃饭的样?子,祝时宴认命地坐到他身边,举起筷子:“张嘴。”

云骄乖乖地张开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和爱意。

......这个人总是这么心软。

不管他的要求多么过分,性?格有?多无理取闹,只要说说软话,示示弱,他总会顺着自己?,就好像在他身边,他的一切行为都?可以得?到包容和谅解。

所以他忍不住想做的再过分一点,再多索取一点,让这个人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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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祝时宴已经做好了云骄会黏上来的准备反正没生病的时候他也总喜欢抱着自己?睡。

却没想到,他躺下等了好一会儿,旁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祝时宴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僵硬着身体?假装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声闷哼。

像是那种,因受不了疼痛而忍不住溢出的一声低吟。

祝时宴睁开眼,扭头看去,发现云骄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额上布满了汗珠,呼吸急促而沉重?,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祝时宴心一惊,连忙坐起身,神情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他慌慌张张地想联系顾柏新,云骄拉住他的手,嘴角用力挤出一抹笑,声音很轻的说:“我没事,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可他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疼的眼神都?涣散了。

祝时宴心里着急,但又不敢碰他,手足无措的说:“我,我能做点什么让你好受点?”

“我真的没事。”

云骄松开捂住肚子的手,仰头对他笑了笑:“很晚了,快睡吧,我在逗你呢。”

骗子。

祝时宴攥紧双手,见他明明疼得?连呼吸都?不畅了,却非要装作无事的样?子,他的眼眶微微发酸,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在胸口蔓延。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再难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理智冷静地解决,头一次感?觉到了何为束手无策和痛苦,无力感?如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泪眼婆娑中,他突然?想起顾柏新说过的话,“人类肌肤的温度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他顿时顾不上是真是假,连忙脱掉上衣,紧紧地抱住云骄,与他肌肤相贴。

“你有?感?觉好一点吗?”

那句话是云骄让顾柏新瞎编的,自是没什么用,但被祝时宴这样?抱着,鼻尖全是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云骄恍惚中觉得?,他身上的疼痛好像真的缓解了许多。

他紧了紧手,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多了。”

在编造那个谎言时,他的确心思不纯,想借此机会跟祝时宴亲密接触,但临到真正疼起来时,他又舍不得?了,舍不得?让他担心,所以拼命忍着,连吵醒他都?不敢。

谁知还?是被他发现了,并且毫不犹豫地用了那个听起来就很傻的“笨方法”。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会因关心则乱。

身体?疼的像是要炸开,但云骄的眼中却溢出了一丝笑意,他如孩童般缩进祝时宴的怀抱中,皱紧的眉慢慢展开,面容舒适而安心。

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抓住了就不可能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祝时宴感?觉怀中的人似乎渐渐恢复过来,脸上有?了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