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远不如梦外的她痛苦!
因为她现在明明看着锦王在面前,却清楚的知道此锦王非彼锦王,就算现在她追问他,“这个”锦王也回答不出;现在她对他发泄恨意,“这个”锦王也不解其故。
锦王在她眼前,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还不如不出现!
难道……要按照梦里,重新来过一次?让他也抛弃她一次?让梦外的锦王,变成梦里的锦王?但她并不犯贱、也不受虐成瘾,自然不可能这么做。
除了不解、疑惑、愤怒、憎恨,她又能做什么呢?
“苏小姐,你怎么了?”
“苏小姐!”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还没等苏明妆思考出那人是谁,鼻子下便生生一疼。
疼痛让她睁开眼,却见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她鼻下人中穴上,手指的主人正剑眉紧皱,黑眸惊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是……裴今宴?
他怎么在这?
苏明妆后知后觉,记忆慢慢恢复,才逐渐想起两人谈妥了府务之事,裴今宴去鹤鸣院与表小姐谈判。
没想到,他谈完又回了来。
见女子苏醒,裴今宴急忙收回手指,仔细检查了女子鼻下刚刚他按压人中时,刻意用指肚,以防指甲在她脸上留下淤青或划痕。
见女子鼻下微红,不像是要淤青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你为何昏迷?是不是和表妹切磋时,伤到头?我去找大夫!”
“没有,刚刚我只是困了,小憩一下。”苏明妆不动声色地扯谎,“别找大夫。”
裴今宴声音隐怒,“小憩?你要不要去镜前看看,自己脸色多白?谁家小憩,会面色苍白?”
苏明妆认认真真道,“颠顶骨伤,或外皮破裂,或内损瘀血,或昏迷不醒,或寒热往来。凡脑骨伤破,轻浅者,皮破血流,痛不可忍;
重者,皮不破,而内损瘀血,或昏迷不醒,或寒热往来,或面青,或眼红,或鼻出血,或呕吐,或眼开不合,或口噤不开,或言语不出,或手足不动,或半身不遂,或二便不通,或气逆上冲,或胸腹胀满,或疼痛不止。
我除了脸色白一些,可还有其他症状?脸色白是因为刚刚连续用两个冰块冰敷。要不然你也试试?你敷你也白。”
(摘自《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
“……”裴今宴暗暗捏拳,气她这般会狡辩。
苏明妆见男子被她气得周身僵硬,心情竟好了起来,借用刚刚他的口吻,“你要不要去镜前看看,自己脸色多白?谁家说个话,会面色苍白?”
“……”裴今宴今天就想拎着她去英武院练一练,把她练成一滩烂泥,看她嘴巴还厉不厉害。
苏明妆伸手摸了摸人中,“嘶……还挺疼……”
裴今宴顾不上赌气,急忙俯下身,“我看看。”
因为太过焦急,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捧住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苏明妆一愣,急忙侧过脸,拍开他的手,“有什么可看?掐都掐了,你看了就不疼?”
心中吐槽这人真可恶,就算掐人中,也找个女子来吧?他那手能拍碎椅子,竟敢掐她人中?没直接把她掐死,算她命大……嘶……好疼!
裴今宴不动声色,暗暗深吸一口气,平缓剧烈心跳,为不暴露窘迫,也学着她的口吻调侃道,“呵呵,刚刚我就不应担心,毕竟祸害遗千年……咳,我的意思是,苏小姐一看就是福大命大之人。”
苏明妆也愣住,毕竟梦中,他连捉奸时都没骂她,现在竟直接说她是祸害?
不过,也很有道理。
裴今宴本来因为刚刚四目相对而红的脸,瞬间因为说错了话,潮色褪了下去。
刚刚斗嘴的愉悦气氛,也荡然全无。
苏明妆坐正了身子,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进来时,没人在房里?”
她口中的“人”,指的是丫鬟。
裴今宴也调整表情,离开软塌,见之前搬的椅子并未归位,便撩袍坐下,“是我的错,你房门前本来有个丫鬟,好像叫习秋。我与表妹谈完后,表妹说要去知春院告状,我便拜托习秋从小路跑一趟知春院,知会此事,让那边有个准备,没想到你昏迷。”
苏明妆纠正,“我没昏迷,在小憩。”
裴今宴无奈,“是,面白如纸地小憩,总可以了吧?”
第163章 也才懂事两个月
苏明妆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坐直了身子,面色担忧地问道,“她们去知春院告状?你和她们撕破脸了?”
裴今宴在鹤鸣院谈得如何,苏明妆不用问都知道答案严家姐妹能同意才怪!如果同意,就不会跑到知春院去告状了。
裴今宴回忆刚刚发生之事,脸上温度冷淡了许多,“谈不上撕不撕破,我这人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苏明妆点头这一点,她是信的!
平心而论,她恩将仇报,陷害人家,换一个男人,肯定是无时无刻报仇。
但在梦里,只要她不作,裴今宴就不理她,全当她透明;但一旦她作妖、尤其是去作老夫人,裴今宴就定把她收拾到哭爹喊娘。
现在严家姐妹不也是如此?
严家姐妹不作妖,他就不理会;一旦作妖,哪怕是亲戚关系、哪怕两人是女子,他都不留情。
他就好像一只铁面无私的坚盾,对方不主动出击、便不会受伤;一旦出击,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