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她静静看着墨干,又将信仔细的放入在信封里。

她将信交给月灯,叮嘱着:“你这回叫来福千万别弄丢了,让他一路手上都捏着信,再不能出差错了。”

月灯点点头,又问:“要不让来福顺手从外头买些碳回来?”

沈微慈摇头:“先不急,明日再说。”

月灯愣了下又点头,将信放在怀里就出去送信了。

外头的禾夏端着热茶进来:“天气冷,姑娘别坐在窗前了,去里头坐着吧。”

沈微慈从禾夏手里接过了茶盏,笑了下,起身去里头的靠塌上坐着。

她慢吞吞饮了一口,又看到对面高架上的瓷瓶上插着梅花,正悠悠泛着香气。

沈微慈问:“梅花开了么?”

禾夏笑道:“现在梅花还不是开的最艳的时候,不过也有些开的早,今儿姑娘出去,我们几个丫头没事,就去折了几只梅花回来。”

“还接了些梅花露,姑娘现在喝的茶就是梅花露煮的呢。”

沈微慈一怔,低头看着茶水,一股淡香扑来,她笑了笑:“难怪入口温香,倒是雅致。”

禾夏就道:“姑娘要喜欢喝,明儿我们几个再去给姑娘接些就是,后园子里一大片梅林呢。”

“听说常喝梅花露茶,对身子也好。”

沈微慈笑了笑:“倒不必一大早去折腾,我也算不上多雅致的人。”

“只是你们跟着我,怕是委屈了。”

禾夏一愣,忙道:“我们几个都说跟着姑娘好呢,也不和以前一样总挨嬷嬷们的骂了,这儿清闲,姑娘又脾气好,我们巴不得一直跟着姑娘。”

沈微慈抿唇,又怅怅一叹息。

观松居内,宋璋坐在灯下看着鸣鹤递过来的信封,斜斜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快。”

鸣鹤笑,又道:“本来属下还想将三姑娘给章元衡的信全拿来的,可惜章元衡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属下翻了半天也没翻到。”

“也就今天这封,他还放在桌上没来及的放,属下这才拿了回来。”

宋璋听着鸣鹤的话,眼神落在信上,越看脸色就是越沉,直到最后茶盏碎裂。

第49章 称病

第二日的时候,沈微慈没如往日那样早早起来,只躺在床榻上叫来月灯,撑着身体对月灯道:“你去二夫人那儿说我病了,身上发虚,起不来床来。”

“再说我昨日回来时摔了,被树枝划了脸,今日不能去问安了,明日再过去赔罪。”

月灯听了沈微慈的话一惊,连忙往沈微慈的脸上瞧,见着那张脸半点伤也没有,这才问:“姑娘脸上没伤啊,还有姑娘真的病了?”

沈微慈冰凉的手指握着月灯的手:“病不病的也没什么差别,你只管这样去给二夫人说就是了。”

“她要问你什么,你只将我的病说严重些,脸上的伤也只说有红印,最好也提了我膝盖疼的事,但别提沈昭昭来我院子里毁了碳的事。”

“若是二夫人来了,你再说不迟。”

月灯不解的看向沈微慈::“为什么要这样说?”

“要是二夫人过来瞧见姑娘脸上没伤怎么办?”

沈微慈散落的青丝落在肩头,温婉的眼眸在烛光下冷冷清清:“这些你不用担心。”

“这般说总有些道理,我后头再与你慢慢说,你现在只管去二院说就是。”

“再有外头的丫头也这般说,别嘴快说漏嘴了。”

月灯诶了一声,连忙朝着外头喊一声叫准备灯笼,她往二院去。

待月灯走了,沈微慈才重新躺在床榻上,依旧侧着身子,穿着月白单衣,露了一只手在外头压着被子,半睁半闭,想着从踏进建安侯府的第一天,到现在的每一桩事情。

想着想着眼睛闭上,身后又传来丫头着急的声音:“姑娘病了?”

沈微慈转过头去,见着是禾夏和荷香,两个丫头应该是听了月灯提了一嘴,又看她没出去,就着急忙慌进来看她来了。

沈微慈脸色苍白的捂唇咳了好几声,这才没什么力气的开口道:“算不得什么大事,别担心我就是。”

禾夏看沈微慈病的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不由道:“我们怎么不担心?姑娘成了这模样,我巴不得病在我身上。”

“待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去请府医来给姑娘瞧瞧,或是说去二夫人那儿,总要有人来管一管。”

沈微慈闭上眼睛没开口,像是睡了过去。

禾夏和荷香看沈微慈这样子显然病的不轻,又不敢打扰,退了出去又着急,站在庭院门口等月灯回来问二夫人那头的态度。

等了一阵,远远就见到前头一众人往这头过来,两边三四个婆子提着灯笼,将那一片地照的亮堂堂的,不是二夫人又是谁。

禾夏一喜,连忙带着荷香去站在院门口迎接着。

这还是文氏第一回来沈微慈的临春院,她看了眼院门口破败的灯笼一眼,又看向萧条的庭院,微微皱了眉。

正门前的丫头见到文氏进去,就赶忙掀开了帘子。

只是进去了里头,没有半点暖气扑来,冷冰冰一片,文氏的眉头又皱了些。

她让婆子掀开内屋的帘子走进去,内屋里也依旧冷,习惯了呆在暖房内的文氏只觉得周身冰凉,冷气直往领口里钻。

她未往屏风内去,只是看着月灯皱眉问:“不是后头老爷送了炭来了么?怎么也不生炭,还是你们这些丫头生懒,怠慢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