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又紧张又期待,似比沈微慈还上心。

沈微慈收起信看向月灯笑了下,轻声道:“章公子说她母亲不久就会回京,或许就会来提亲了。“

月灯高兴的眼里冒光:“姑娘的亲事定了,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沈微慈笑,起身去桌案前打算回信。

她提起笔,点了墨,目光看向手边上的临帖,拿起来细细在眼前看了看。

临帖下一角有章元衡的落印,翻开还有他临过的标记,沈微慈又放下临帖,默然落笔。

只是沈微慈临到落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她是情绪内敛的人,对章元衡也实在写不出那些情意绵绵的话来。

写了几字又搁置下,一直拖到了下午才写完。

月灯看沈微慈回一封信便这般苦恼,不由笑道:“前两封怎么不见姑娘回信这么难?”

沈微慈坐在窗前,撑头看着窗外抿了笑:“不知是什么心情,章家不久要来提亲了,我反而倒有些紧张了。”

月灯捂唇:“我要是姑娘,估计也有些紧张。”

写了半下午,最后沈微慈总算是写完了,将信交给月灯,让她亲自拿了信去前门去,再给些跑腿钱。

月灯诶了一声,拿着信就出去了。

她拿着信,才刚将信放到前门来福的手上,就碰见了宋璋进来,不知怎么就有些怕他,微微缩着脖子,跟着人一起喊:“二爷。”

待宋璋身子错过去了,她才又对来福低声叮嘱着:“你可要紧些,别将信弄丢了。”

来福是二老爷的人,早知道怎么个事,笑道:“你就放心就是,三姑娘的信,出不了错。”

月灯这才回了身,往西院回了。

宋璋过了门石,看着月灯一溜烟儿跑过去的背影,凤目瞥向旁边的鸣鹤:“半个时辰内,那信要到我的手上。”

宋璋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管鸣鹤死活,径自走了。

鸣鹤看着宋璋的背影,又歪过身子看向前门正打算出门的来福,啧了一声,跟在来福身后一起出去。

真看不出他家将军,现在日日回的这么早不说,又还有这等偷看人信件的嗜好了。

正哼着小曲儿乐呵呵跑腿的来福,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走进一个巷子里,忽觉眼前一黑,吓得他大喊了一声,结果一瞬间眼前又亮了。

他站在原地茫然的往周围看,半个人影也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只有阵阵阴风吹来。

他打了个寒战,再没有刚才那慢悠悠的心情,吓得赶忙往前跑。

第42章 不值得他上心

这头宋璋不过两刻钟,手上就拿到了信。

信上写的是娟秀的小楷,还带着一丝沈微慈身上的淡淡香气,封口处也用蜡油给封好了。

宋璋的两只长腿搭在跪在地上女人的后背上,懒洋洋的去拆信。

地上的女人抖的快趴下去了,害怕的哭出来都不敢发出声音,再不敢自告奋勇往二爷院子里来了。

鸣鹤在旁边看在眼里,想着自家将军这里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郡主娘娘隔三岔五送女人过来,哪个不是灰头土脸的滚回去的,这些女人竟然还往前凑。

是觉得自己便能是那个不一样的么。

拆开信封只有浅薄的一页信纸,字迹工整,香气萦绕,宋璋淡淡看到最后,手指上夹着信纸,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隔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冷笑一声。

果真是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信上字字句句温柔小意,不仅关心章元衡添衣,还关心章元衡公务勿操劳。

又说期待与他去春山看雪,最后还题写了诗句,诗里意思虽是含蓄,但也能看出来是相思之意。

倒是用足了功夫。

他倒是说章元衡怎么这般痴迷她,这些柔情蜜意的话,从那张妩媚檀口里出来,哪个男人看了不头晕,不巴巴的凑上去讨好。

手指间的信纸越捏越紧,心里头莫名有一股无名气。

亏的他还可怜她夜里冷,半夜给她送碳过去,可她竟是个只想着攀高枝,一心勾引男人的女人。

也是,依着她的身份,能嫁去伯爵府,已是她泼天的富贵了。

上回许知安要不是已和沈昭昭定了亲,恐怕依她的习性,她还会攀上许知安。

他怎么会来在意这样一个女人。

宋璋的脸色越来越黑,手指一捏,指尖的信便成了碎片,吓得脚下的女人又抖了一下。

宋璋不耐烦的将女人踢了脚让她滚出去,黑眸里眼神翻滚了几瞬,又站起身往临春院去。

临春院内,沈微慈正坐在炭火旁补最后一件衣裳,上回她摔了手指磨破,空了好一段日子没补,便趁着无事快些补好。

这时候外头还些微有些亮,但屋内已点亮了烛台,两座烛台将屋子照的亮堂,再有屋内放着两盆炭火,倒是好消磨。

宋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微慈跪坐在矮几上缝衣的模样,锦缎裙袍叠在她腰下,头发只用银簪松松绾起,即便垂了好几缕下来也没管,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秀美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柔倦怠。

再那一双半垂的眼眸,纤长睫毛下落下隐形,灯火下透着光,就连秀挺的鼻尖也染上光华。

只可惜品性不好。

私下里就与男子互通信件,信上尽是不堪入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