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什么能干?”

时书:“能干啊,还有其他能干吗?”

谢无炽:“我?确实很能干。”

说什么呢?时书帮忙烧火,逐渐夜深了,两个人就?着灶里的余火,把面吃了以后,洗干净锅碗瓢盆,到井水旁拿帕子擦洗身?体,洗漱,顺便把衣裳也给搓了。

“………………”

时书手浸在凉水里洗衣服时,真的沉默了,跟谢无炽出?来军训来了。不过,因为谢无炽处事极其自律,紧紧跟着他的脚步,居然感觉一天特别的充实,并?没?有虚度光阴之感。

……终于,万事具备。

昏暗厢房内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温暖光晕撒播到小?小?的区域中。床上铺就?了稻草晾晒而成的干草,闻着有田野的干燥的气息。

将自带的棉被都铺展整齐后,时书躺上,一身?疲惫的筋骨霎时松懈了,五脏六腑传来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这就?是,充实的一天后累到想睡觉的感觉,特别的爽!

身?旁,影子缭乱。谢无炽眉眼在灯光中晦暗,找到一方小?凳子,正襟危坐在时书躺着的床铺旁,取出?一本?空白的书卷,一支他削好的炭笔。

昏黄的光照在他明?暗交接的手背。

时书好奇问:“你在写什么?”

“日记,今天的日记还没?写。”

时书:“你每天的日记都写什么内容?我?怎么感觉一天没?什么好写的,拿着笔就?头脑一片空白?”

谢无炽眸子漆黑看他:“见到的人事,读过的书,每天的思考,写日记会让生活更有整理感。其实不是无事可?写,只是自己没?有养成习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时书圆润白净的指甲点在纸面上,“那?你今天写了什么?”

“写:东都城外百姓,土地大多被富户豪绅侵占,百姓穷苦到连埋葬亲人的祖田都被夺去,民不堪命也。”谢无炽说,“只有亲眼见到,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否则,那?就?是书本?上的死?知识。”

时书抬眼:“你现在记住,以后帮他们把田要回来吗?”

“要说多少次。”

谢无炽的字迹一笔一画,在灯光下银钩铁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纸页上写的,也不是简体字,也不是英文,而是俄语。

“………………”

时书:“你就?防吧,把我?防死?,你连枕边人都防。”

“不是为了防你,你也从不乱翻别人东西。”

“那?你还能防谁?这个世界上穿越的,除了我?俩,还有别人吗?”时书随口说。

谢无炽笔尖一顿,微风吹动烛火后,阴影从他内敛凝肃的眉眼移动到鼻梁,半张脸看不分?明?,一瞬间?又像养在匣内的寒剑。

厢房内安静,谢无炽收起墨笔和纸页,放到一只羊皮袋子当中,倾身?吹灭了灯火。

“睡觉了。”

眼前霎时陷入黑暗,时书看到谢无炽影子坐在床沿,干草承受重量发出?窸窣声响,片刻之后,那?份重量以一种压倒性的姿势,沉稳落在时书的身?旁。

夜深人静,更深露重。窗外一阵狂风带起沙沙树林摇晃之声,窗柩被风吹开了一道缝,漏风后,后背霎时阴冷不堪,好像有鬼在爬。

时书脚趾一下绷紧,抿唇:“谢无炽,我?不想靠窗睡,窗外就?是棺材,我?现在后背一片冰凉,你不信你摸。”

“呵。”

谢无炽手搭到他的后背,似懂非懂:“真是冰凉,要不要换位置?”

时书纠结:“可?我?也不是很想调换位置,靠墙有安全感,睡外侧我?会掉床底下去,而且我?觉得靠门也很可?怕,要是有那?个,一般都从门口进来。”

“谢无炽你想想,荒郊野岭,乡野古村,废弃老旧的驿站,驿站内还停满了棺材,光是闭上眼睛,恐怖片都演了十部?了!”

时书:“我?胆子小?,我?觉得好瘆人。”

谢无炽笑了声:“我?不怕鬼神,要不要我?帮你?”

时书:“你怎么帮?”

话音刚落,时书腰间?一份重量,霎时把他往前一勾,勾到了一个滚烫灼热的怀抱中,也几乎是瞬间?,让他头皮发麻的阴寒之气消失了,而是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火炉中。

谢无炽:“你说得对,死?人多的地方草木蘩阴,空气不流动,确实更阴冷。这样靠着我?,会不会温暖一些了?”

“………………”

时书被谢无炽一只手臂圈在胸膛,他肩膀要宽许多,躺在他怀里由布料隔着骨骼也并?不粗硬,但这是个男人啊男人!霎时间?,时书鼻腔内便被男人的气息所充满。谢无炽身?上是一种洁净,有温度的干燥气味,但入侵性和雄性的圈地感绝不减少,刹那?之间?时书浑身?皮肤都在发麻,后背炸起一层栗。

“放开放开!谢无炽,你有时候没?必要那?么善解人意!”

“我?想帮你,你说你冷。”

“不要这么帮,有点过了。”

谢无炽:“但是,你不觉得很暖和?棉被窄,两个人搂在一起才能温暖。”

时书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而且被谢无炽抱进怀里以后,别说什么后背凉不凉了,他现在满脑子,压根儿就?没?有任何鬼怪邪念。

“……谢无炽。”

时书轻轻喘了一声。他的腿被谢无炽按在双腿之间?,这被子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底下两个人胳膊搭着胳膊,腿搭着腿,身?体紧密贴合,宛如在亲密拥抱,时书几乎是被他像搂猫一样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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