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最为精锐之师,只有精兵利卒方可挑选进入。

这将领同样?身材强健,威风凛然,一张脸也生得英俊锐利。谢无炽道:“原来是师将军。东都官场应酬,师将军当年炽手可热,本将记忆犹新。”

“呸!”师将凛然道,“姓谢的!当年还有人并称你我为‘双雄’,没想到你竟是佞臣贼子!令人不齿!今日?你就等着死在这巷道之中,被兵戈戮尸吧!”

“戮我的尸,你还没有资格。”

谢无炽抬手,平逸春从背后拍马而?出:“你先和本将的裨将一斗,能打赢他?,再说狠话不迟。”

谢无炽眼底冰冷,瞳孔中倒映对方和平逸春几个回合,“铿!”几声刀剑闪光,被乱箭射于马下,再被兵戈切分尸首,端正的脸破碎沾满血污。一切美好的东西瞬间?被摧毁。

权力。

至高无上,绞碎一切不臣服者,无论好恶。

踏破山阙,翻云覆雨。

上四?军一番恶战,迅速溃散,在巷道中丢盔弃甲而?退。谢师则如蔓延的黑雾,一刻不停往前?吞噬。

皇城金碧辉煌,墙壁纂刻纹路,阳光映照其上。谢军伏低身姿往前?进军,谢无炽骑马而?上,冰冷的侧脸映照着两壁的鲜血。

“啊……快走吧快走吧……”

“别打了,这能打过吗……”

“我们要不然都逃走,让他?们进去…… ”

铁骑马军之中,亦人肝胆俱裂,忙不迭后退。宛如棋盘上的吃杀,个个满头冷汗,目眦欲裂,手中持着长刀慌慌张张往后退。

铁骑马军丢盔弃甲,一片片兵器落地的声响,一群人恍若见了索命厉鬼,失魂落魄。

谢无炽则不急不缓,宛如棋盘上的厮杀,敌进我退,鞋履一步一步朝前?走动,踩着地上的血污,一人催动着千军万马,狂压而?去。

“怎么?还过来?不要过来……”众人面容震悚,纷纷后退。

一直走过这段路。

皇城里点起烽烟,忽然有一匹马急促杀来,大声喊:“皇帝从崇德门?逃走了!快去追杀皇帝!”

谢无炽勒紧马缰绳,猛地转身,朝皇帝的方向追了过去。

-

“哗!”牛皮袋包裹的水囊,猛地被戳穿,冰冷的积水飞溅。

触感?冰凉。

时书?往前?一跳,鞋子踩着湿滑的水,险些跌倒,越过石头再往前?跑。

旻人的残兵正在向音昆汇合,时书?喊道:“站住!站住!”

一道圆窗假山遮住视线,音昆岔入进去,在竹林影子中绕开远路。时书?拨开树叶追赶而?去,顺着火光,音昆正在狭窄道路之间?穿行。

绕进去,院子里放着大罐小罐的油桶,横七竖八倒满僧人与读书?人的尸首。血淋淋的惨状,让人呼吸一窒。

鹤洞书?院的明堂,儒宗木塑垂下眼,俯瞰宇内,诸佛雕塑如锦上添花,幛幕被一阵阵狂风掀起,香火阵阵那?一大罐一大罐的油桶,正是供奉文脉的灯油!

音昆站在高台上,正抓起烛台。时书?几乎想也没想,追赶着扑了上去。

“哐!”供奉果盘狠狠砸在人的颅骨,时书?喊道:“还想点火?去死吧你,去死!”

随即,“彭!”时书?被一脚踹离了高台。衣服猛地一紧,一股巨力把身子往地上掼,头狠狠撞在石砖。时书?全凭本能,抓起地上的碎瓷朝音昆的脸上扎。

音昆躲开,再拿烛台。

时书?抓起古董往他?脑门?砸,手指再剧烈发抖,肾上腺素飙升,一切都被解放,只有想杀人的冲动。并不陌生,和在跑道上一样?,生命在追逐着本能。

“你休想放火,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你去死”

“哗”时书?将手伸到烛台的热油中,一把掐灭了烛火,音昆怒极反笑?:“狗杂种,留你的狗命,你还找死?不跟着你哥哥当你的王公贵族,跑来这里干什么??”

时书?胸口一闷,被拽住衣领狠狠掼出去,脊背顿时传来剧痛。浑热汗疯狂溢出,护卫到了,音昆夺过火镰,一边走到帐幔后一边点燃火。

时书?压抑了几个月的怒火释放:“我来干什么??我来取你的狗命!”捡起地上的刀,再追上去。

音昆出了院子,旻兵分散在各处,都准备放火,宋思南和护卫正在到处阻拦。

音昆急于走,被时书?拽着衣领,翻身将他?摔倒在地。时书?想也没想,扑上去一口咬在喉咙,音昆拽时书?的头发:“打架只知道这一招?”

时书?褐色的眼眸瞪圆,眼睛沾满鲜血,抓起石头朝音昆头上死命一砸。

砸完之后,时书?头晕目眩。

他?从来没跟人打架下过死手,致人于死地的打法?,奔着要杀死对方的暴力。

但几个月来,压抑的情绪一直沉郁,包括子涵,想起他?们,时书?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时书?用尖锐的石头往他?身上砸,被躲开,音昆死死掐着时书?的颈项。时书?猛地用力掰开他?手指,力气之重,竟然把音昆按在了地上。时书?嘶哑着嗓子说:“你一定要死得很惨很惨,你去死,去死!”

“滚!”

音昆翻身一脚给他?踹出去,朝院门?外狂奔。时书?脑子里只有追杀,跟了上去。

书?院内人来人往,脚步匆匆,音昆窜入人群。有部?分地方失火,所幸来了将士们正在救援。书?院的台阶,文墨,屋檐吊斗,千间?院落,白墙后的菩提树,时书?一边往下跑,光影便在身后退散。

音昆失心疯了似的,手里握着火镰,一路狂奔烤火:“我要把这里都烧了,全都烧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藏书?阁,就在前?方。时书?加速:“你给我住手!”抄起旁边的花盆“哐当”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