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干干净净的,还不信……”

时书捧着药篮子露过中堂,恰好看见一位年龄稍长的嬷嬷,带着几位年轻貌美的婢女?走来,边走边笑。

嬷嬷操着手严厉斥责:“轻浮浪荡,举止不堪。在我?这儿还好,届时在喻妃面前还这么没规矩,被掌了嘴可别哭。”

时书见是女?孩子,连忙跑了,听到这一行人进了另一间屋。

林百合跨进门来,满脸笑意:“你小子,今下午要饱眼福了。”

时书:“怎么了?”

“这几位可是王府最貌美的婢女?,去年年初来王府帮闲我?就见过,那个长得像小猫的叫翠袖”

时书把黄芪中的杂草扔出?去:“她们来干什?么?”

“我?刚听了几句,都是挑去伺候喻妃的。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平日都带在身边一日离不得。这次回?王府也要带回?来,这喻妃没什?么爱好,就爱……”

时书受不了他卖关子:“爱什?么你说,挤眼睛干什?么?”

“爱美男子!不过宫闱之事你也清楚,碰个太?监都是死。她便时常让貌美宫女?扮作男子,天天和她打牌。”

“这几位漂亮女?生都是挑出?来陪她玩的?”

“是。”

时书说:“她们愿意吗?”

“荣华富贵,肯定愿意了。比如你这相貌,给你钱,让你陪个男人玩儿你愿不愿意?”

时书懒洋洋道:“哼,我?还真不愿意,千金难买我?高兴。”

“那是你没吃过苦,吃了苦,屎都吃。”

时书低了头还真仔细想了想。如果?回?到现代,唯一能?把钱当纸往他身上?扔的只有谢无炽。仔细想想,要是为了荣华富贵,天天让谢无炽抱着亲、抱着摸、抱着舔,指不定还要甜言蜜语讨好几句,叫个“老公”什?么的。

接纳谢无炽的体温,拥抱,再按照他的喜好亲刺青。等谢无炽玩的他浑身脏兮兮,再用那看狗的眼神把钱往他身上?扔,哗啦啦的银票飞舞

“………………”

时书浑身震悚,猛地大喊惨叫:“我?靠!我?不愿意!好可怕!”

“不愿意就不愿意,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林百合被吓一跳。

时书:“……”

下午,这群体检完的婢女?们被带走,天色渐晚,时书帮林百合把最后?一筐药材摞上?架子,刚坐下来擦了下额头的汗,不远处走来一道身影。

夜色乌黑,这身影身高腿长,一身缎袍穿得十分养眼,清正端庄一尘不让。看清是谢无炽时,时书问:“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活儿干完了?晚饭吃了没有?”

见时书摇了摇头,谢无炽淡声?:“过来。”

走远了才说:“你们药局这么好,连晚饭也不给吃?”

时书:“没有不给吃,还没到时辰。再说我?也不是很?饿。”

跟着他一路走,穿过低矮的林梢和曲折回?廊,约莫三五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座修葺崭新的院落,人来人往,谢无炽带着走,不时有衣着贵气的人向谢无炽点头:“谢参议。”

直到推开门,一间开阔的屋子:“进去。”

时书:“你来王府住这儿?”

“嗯。”谢无炽说了话,有奴仆上?前支起桌子,一道一道把菜端了上?桌子,掀开盖子热气腾腾。

时书:“谢谢。”

他让时书吃饭,有人送来一封文书,垂手站在身侧:“绿水阁选定为陛下作诗的清客人选,姓名,小传,还有八字冲克,还请参议过目。”

谢无炽:“你先出?去。”

那仆从弯着腰应了一声?后?退到门外。

谢无炽对着灯火垂下眼照看名册,跳跃的光映在他轮廓深的眉眼,后?背搭在一块靠垫上?,整个人蒙上?了一丝阴沉难测的气性。时书吃饭喝汤,也忍不住追问:“和陛下一起赏荷花,还要看八字是否有忌讳?”

谢无炽:“陛下属羊,属鼠、属狗、属牛的便不能?见,否则陛下不高兴。”

时书简直要鼓掌了:“头一次听说。”

“越富贵的人越信风水命理,富贵到一定程度已经不看能?力,只看命。命里?有就有,命里?无就无。”谢无炽翻到下一页,喉间的声?线漠然,“丰鹿把陛下身旁箍得像个水桶,一点儿缝隙都不好找。”

时书回?忆起了林百合说的话:“你们难道准备趁这个机会跟陛下传达什?么?”

“‘天听’,上?达天听。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皇帝能?听见就是好事,不过上?天这条梯子让丰鹿把守着,切断了其他人的路,难找机会。”

谢无炽将看完的名册放到一旁的红漆桌案。

时书喝了一口竹荪椰子炖鸡汤:“真厉害啊!”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流水庵?”

时书:“忙完得午夜十二点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二点,夜里?阴气极重。世?子府现在人客少,你一个人回?去待着不好。”谢无炽拿起一双筷子,往时书碗里?夹菜,“就在我?这里?睡。”

时书:“那不行!”

菜中有白灼虾,谢无炽拿湿热的帕子擦干净手后?,剥了一只放到时书跟前的碟子里?,看得时书眼前冒金星:“兄弟,你别这么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