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九,家里只有父母,在?东街头开?油坊的,找个贤惠持家的。”
“啧啧啧开?油坊,姑娘们,这家里有钱啊!爹娘好说话吗?”
“还好,我爹娘都老实。”
“……”
时书两?眼放光,撑着下巴看热闹:“说媒还得?看别人?说,自己上台真不行。”
谢无炽撇了一眼,淡淡地喝酒,不说话。
小船的距离也?算近,台下许多人?起哄,时书也?十?分投入,接下来换成?了媒婆分析下一个男子的个人?条件:“身高六尺三,三十?五,家中有两?个男娃,薄田没有,但有父亲留下的馒头铺一间、两?间房屋。大家说这样的男人?嫁不嫁?”
时书仔细审视那男的:“不嫁,这男的没工作?游手好闲。谢无炽,你说嫁不嫁?”
谢无炽一抬眼,看见映在?时书鼻尖那?点清光,收回视线:“问问男人有没有兄弟,有的话不嫁。看他脸色恐怕死得早,没有兄弟便继承遗产,兄弟会争产业。”
时书:“哇!你还能想到这些,不愧豪门哥。”
接着,台上再站上去一个帅气劲瘦的男子,长得?潇洒朗然,一派少年野性的气势。他拿到绣球想也没想便往角落里一扔:“接着!”
时书仔细看,那?树梢里原来还站着个年轻女孩,被绣球砸头羞得?转过头就跑,这少年男子三两?下跑下阁楼,连忙越过人群上前去追逐。
“跑什么!还害臊?下个月过门了!”
周围响起哄笑:“大小子小姑娘,青梅竹马呢!”
“这一对好!我赞成?!”
时书也?笑了:“啧啧啧,真甜啊。我上辈子杀人?了让我看这个?”
时书白?皙的脸上映照着光,笑容明朗,转身端起辛辣的酒再喝了一口,眉眼染着亮堂堂的红。
谢无炽单手勾着挂在?桌角的穗璎,有一搭没一搭,微凉拂过指尖。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视线停在?时书的鼻梁,转了下去。
谢无炽:“说媒,真是有趣。”
时书不禁动了心思,开?玩笑道:“谢无炽,说说你的条件,我来分析分析你这种人?值不值嫁,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谢无炽:“我?”
“快说快说快说。”
谢无炽:“相亲本质上是利益比较,我的条件,他们不配知道。”
时书:“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拽。”
谢无炽淡淡地:“不过你可以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时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无炽举杯,眼中倒映着清酒:“我想跟人?拥抱,触摸和?做.爱,所以我喜欢别人?乖巧听话,懂事一点儿?。”
时书竖大拇指:“牛,谁不喜欢乖的?”
这不妥妥霸总文里狠狠干的主角吗?高自尊心,高自恋人?格,看人?像看狗,哪怕谈恋爱也?要?对方完全服从自己,大佬身旁一般都跟个乖巧听话的老婆。
谢无炽嗓音低下去:“你喜欢什么样的?”
时书挠了挠下颌:“我什么样的都行。”
“越没有要?求,要?求越高。”谢无炽倒了杯酒,“还是你是只要?别人?死缠烂打,低自尊哀求,流着眼泪求你爱他,你就会和?他在?一起的人??毕竟你完全不懂拒绝。”
时书思考他预设的场景:“……先等?等?,你别说。”
时书确实是没出息了一点,他向来心软,暂时也?没明确喜欢什么,不过要?是有人?特别爱他到那?种地步,时书就这么谈恋爱也?不是不行,毕竟人?的真心是很宝贵的。
“真心换真心,珍惜才配拥有。”
“……”
小船划出轻微的波澜。
谢无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不一样,我不会求人?爱我,喜欢应该是掠夺。”
“听不懂了,爱这种抽象的东西有什么好讨论的。”时书站起身,“我要?看说媒呢。”
不过,时书视线望过去时,岸上漂浮着点点火光,有人?捧着一盏一盏的河灯过来。
“买河灯吗?买不买河灯?”
河灯入水后便沿着弯弯曲曲的水流,一路漂浮在?河上流远。有人?划着小船过来问:“买河灯了,祝福心愿万事大吉!”
时书叫住卖家:“等?等?,能不能看看?”
“来咯,有莲花鸳鸯花鸟等?样式,你们要?是情人?就挑一对鸳鸯一起放了。”
时书在?篮中挑选:“这两?只喜鹊不错。谢了啊。”
“客气了您嘞!”
卖家撑着篙子离开?,时书把玩手中的河灯,递给谢无炽一只:“入乡随俗,我还没放过河灯,这么热闹怎么也?得?有参与感。谢无炽你想个愿望,我也?想想。”
“你有什么愿望?”
“我只有一个愿望,穿越回家。”
耳边安静,时书专心地把河灯放到了水里,浮水助力河灯漂流得?更远,等?看见小河灯消失在?茫茫的灯丛中时,时书回头见谢无炽探手把一盏灯放到河面,长指抵着灯座轻轻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