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直呼男孩名子让海琳带了些许的见腆,“白龙即使在龙族之间也是不祥的。”
文湛好笑地说,“柏伽只是营养不良才这个模样。它的恶龙父亲可是纯正的黑龙呢,待它长大就不是什么白龙了。”龙算是爬虫科吧?不知会不会脱皮?看那百毒不侵的样子,可能会比鳄鱼皮更有市场价值呢,如果可以讨点拿回去地球当手信就发财了。
海琳想要说什么,张口却无言,只是苦笑回应。
文湛忽然想起,“海琳,答应我即使解开魔法,你也不会反抗可好?前面是上山的路,捆着你双手会有危险。待我们到了目的地就会还你弓箭让你离开,暂时跟我一起照顾那两个小鬼好不好?”
海琳看着文湛的脸容,默默地点头。
文湛灿然的笑意让女孩觉得自己的顺从是值得的。
迪恩听了文湛的要求却是老大不愿意,喃喃地说什么早知道把那女孩变成了毛驼更好什么的,让文湛一下敲在他的笨头颅上以示惩戒,孩子的教育要严格。
带着浓重鼻音的迪恩忍着快掉下来的泪开始文施展法术,害得文湛满是内疚,只是碍于大人的面子又不好说什么,到底是因为迪恩奇怪的抱怨。
只好走向传说中不祥的灰白幼龙那边,好让迪恩自己跟人家相处,那小子也是时候体会女孩子的好处了。
把尊贵的龙族拿来当成垫背的软枕,不知文湛是否第一人。他半躺半坐的倒在灰白垫子之上,连续几天的野外远足叫他这城市人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肉体的疲惫让思想也悄悄溜出理性的关闸。
“柏伽,我有跟你说过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吗?如果不是迪恩那小迷糊,我还留在自己那个算不上大的天地之中。”半闭上眼,带着困意,“每天敷衍上学,下课之后就用父母给的零用钱玩乐买醉,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孤独的。”
父母都是强人,对于独子合理尊重,但总是缺少亲子间的亲密,都会中慢慢疏离的人际关系让一切冷漠变得理所当然。面对以后的世界,文湛也很清楚大学是最后一个喘息期,之后就要投身社会全力拼搏。
“我没有什么勇气去突破自己身上责任,稍微的放纵还勉强可以当成年少轻狂。每天见不同的人,早上起床时,有时身边会多了一个连名字也记不起的另一个人,我以为那样可以叫自己不孤单。”声音更轻,像快要睡着了,“可是来到这里,我却一点都不想念那些灯红酒绿的时光。却在记挂已经疏远的父母,原来我也只是个想家的孩子……喂!柏伽!你搞什么鬼?放开我!”
柏伽突然从后咬着文湛的头,吓得文湛连忙喝停,想要甩开这块头不少的宠物龙。
直到吩得连迪恩和已被解开法术的海琳也赶来帮忙,才弄开那顽固的幼龙,仍然激动的灰白团还是往文湛身上乱蹭。
“你该不是在安慰我吧?”文湛实在不明白异世界生物的思考方式。
还好吵闹中一行人也总算在入夜前越过山坡进入山谷的腹地中,文湛有留心海琳口中的僧兵驻扎位置并不是很远,想来让人质海琳自己过去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只是不知打开地洞大门要花多少时间,如果引来僧兵就很麻烦了。还好海琳看到他的顾虑也同意留下,“反正我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和龙族在一起。”
于是就都藉着黄昏的余晖开始找寻被众神封印的大门。
圣山
文湛自问想像力不甚丰富,对于什么众神封印可是没什么理解,只有电影漫画中神秘华丽的形象可供参考。
所以当迪恩跟文湛说已经找到入口时,那道平平无奇,连古文字都没一个的石墙实在叫人有些失望。
他是有怀疑那个迷糊的迪恩可有弄错,不过在花了一夜的时间之后,看来这实习祭司终于找到入口了。证据是不只柏伽撇下大家,独自走到当中凝神垂首,而且这处也是唯一没有被藤蔓掩盖的地方。
入在不显眼的石缝之中有一个小小的空位,可以勉强容纳十人左右大小,他们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来的,出入的地方窄得差点让幼龙卡着。
不过没有什么修饰一点都不像什么神圣的地方,算是特别的就只有平滑的地下,看不出一丝釜凿的痕迹,浑如天成的平旦石地,在这个建筑技术不算十分发达的地方是很罕见的。
“这里留有很强的封印,是众神的警告。”迪恩的姿态与柏伽恰是相反,闭目昂首,像在感受天赐的灵光,跟在他身边的柏伽构成一幅奇异的图画。
文湛和海琳退在旁边看着这奇妙的构图,在快要天光的时分,空气中弥漫着透明的暗蓝色。
海琳认不住问道,“迪恩,你可以听到神的声音?”
祭司还是仰头不动,却张开眼看进黎明将至的星空,像要找寻不存在的光明,“不,我还不行。除了大祭司,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亲自听到神喻了,我只能大约感到众神的嘱咐。”
文湛比较实事求是,“你可以打开这道门吗?别要勉强,真的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例如制造强力炸药之类。
回头朝文湛这边看去,可惜还没有天亮的夜色掩盖了孩子的神情,只听到孩子平静的嗓音,“我想我可以。”
在他身后一直垂首的幼龙忽然溜出哼唱的低音,奇妙的歌声像是自然的奏鸣曲,挑拨最古老的记忆,当时人类的意识还是自然的部份,融和合一无分彼此。
祭司张开的双手也慢慢被光芒包裹,柔和的光辉像与天上的晨星呼应,祭司开始咏唱。带有孩童质感的声线唱出与幼龙完全不同的韵律,似在彰显人类的独特意志,在天地之中仍能展露自己的光芒。
完全震慑于这段哀美的奏鸣曲,文湛纵然无法理解当中的意义,却能感受那份情感,而且在曲将尽时,他好像听到祭司所念的咒文结句,“我愿意相信未知的将来。”
然后,毫无预兆地,地下像是不见了!
比任何体感游戏更加刺激地落入没有尽头的地洞,为什么没有人出言警告入口是在地下?!
他们呢?大家都在一起吗?气流制止了说话的能力。e
这样子跌下去没问题吗?好像已经掉下很高的距离似的。
终于感到自己的跌势减慢了,是某种魔法装置。外面已然日出,旭日的光芒折射着让甬道闪出刺目的金光,被迫得闭上双眼,下一秒就着地了。还是痛得像骨头也散开,不过好像没受伤的样子。
“迪恩?柏伽?”文湛试着睁眼,“海琳?你们没事吗?”
“呜,好痛…”夹杂着幼龙的悲呜,柏伽跟迪恩倒在一团,他们带泪呼痛的样子叫人再看不出刚刚庄严的形象。“呜呜呜…”
海琳傻楞的看到这个偌大的空间,阳光被巧妙的折射在各个角落,他们像落在一个广场中央的地方。“这就是圣山之内吗?”
文湛倒是举头看着让他们跌下来的甬道,只见洞口小得像针眼,他们之后要怎样走出去?
“呜,”迪恩上前拉着文湛的衣袖,“我打开了洞门。”
文湛看着他想邀功的模样,好笑地赞赏几句,再问另外一个孩子,“柏伽,这里有足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