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狗血,狗血。有标签有文案提示的
第84章
崔成武提溜着范阳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坐好,两人在后车座四仰八叉的靠着。
陈墨:“你怎么回来了?年假?”
哪儿知道安静的崔成武突然变了脸:“我要是再不回来崔成文那狗东西还不反了天了!”
“……”陈墨无话可说。这人虽然凶狠,却是个极度兄控。
“背着老子谈了个臭娘们,连门儿都不让老子进。我他妈要是再不回来,他连孩子都有了!”
陈墨淡定道:“那不挺好,你哥后继有人。”
崔成武突然靠他椅背上,面容扭曲,阴森道:“他要什么后?他要什么后?!他妈的他这辈子就只能断子绝孙!结个屁的婚!”
陈墨不再接话。
崔成武气的两只鼻孔直哼哧着喘气,又靠回椅背捂着脑袋郁闷。
到了楼下,崔成武酒劲上头,范阳倒是睡完一觉后清醒不少。
陈墨和他一起架着崔成武到电梯里。
范阳被崔成武那只沉得像大锤的胳膊压的龇牙咧嘴,还不忘求情:“哥,你可别告诉我妈,不然她得抽我。”
陈墨:“活该。”
“我活该啥啊!赖崔二哥啊!我今儿晚上才知道他是从部队里偷跑出来的,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好像是为着成文哥结婚没告诉他,他就跑出来了,他还不让我告诉成文哥。”
陈墨平静的眼底划过惊诧,难得瞪了范阳一眼,冷斥:“你还真是会闯祸。”
范阳缩着脑袋嘟囔又不怪他一个人。
电梯叮响,三人摇摇晃晃走出来。
范阳心虚着转移话题:“上次你问我那家证券公司干嘛?你还没告诉我呢,那家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爸说他来检查艾滋,吓得他们整个医院心惊胆战了三个多月,发现虚惊一场。但这人估计私生活混乱,经常换身边的实习生助理,都是漂亮的大学生,男男女女的都有。”
“帮人问的。”
范阳惊叫:“帮谁问啊!你还能帮谁问啊!是不是女朋友?谁啊!”也不怪他大惊小怪,毕竟陈墨没有那么多闲心,连他都懒得理。
范阳一直问个没完,陈墨只好说:“李燃。”
这下范阳声音都拔高了:“他!”
“李燃……”崔成武突然抬起头:“谁啊……”
“就强吻我哥那个。你醒啦!你起来呗!好重!”明明是范阳抗着他手臂,可看起来像是崔成武拎着范阳这个小鸡崽子。
崔成武恍然:“哦……他啊!”
大门口,陈墨松开行李箱在兜里摸钥匙,突然想起李燃把钥匙放门卫了,他下车顾着这俩醉鬼忘了去拿。
这俩人还喋喋不休,陈墨积攒的怨气快要化形,干巴巴道:“没拿钥匙。”
他说了也没人听他的。
范阳惊奇:“你怎么会帮他!你还没跟他摊牌啊!都这么久了!该上钩了吧?!”
他不提,陈墨都快忘了这回事儿,听着范阳的话,他心里不舒坦:“没必要。”
本来就没必要,只要他不说,李燃也不会知道。虽然一开始是骗李燃,李燃想起来后肯定也生气过他用相同的方式逗弄他,但也只是玩笑的逗弄,并不知道之后的打算。更何况现在他俩是真真切切在一起的,不会发生后面那种事。
“怎么没必要了!你不是都做了那么长的铺垫了嘛!”范阳掷地有声。
“对,范阳跟我说过,那小子,贼奇葩。”崔成武反应慢半拍,他打了个酒嗝:“用不着花时间,学我哥那套,送点、衣服珠宝啊的、奢侈品,花花钱,逛逛、商场什么的,说两句好听话,平时就晾着不用管,等人有难了、才出现……”
他几乎咬着牙说的俩字儿:“我那嫂、子就是这么被崔成文拿下的。何况是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这套下来、保管对你死心塌地。”
他几根手指挥舞比划:“他那种吃过苦的臭小子,只要漏点好就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又低声呢喃:“跟我当初一样……”
他冷嘲:“这时候就告诉他,你只是玩玩儿,现在不想玩儿了……”崔成武拍了拍范阳的后脑勺,有些咬牙切齿:“是不是这样?你小子的馊主意是不是这样的,让他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他指不定哭天抢地呢,是不是!”
范阳缩着脖子被他扇得头脑发蒙,没有深思就壮着胆子附和道:“对对对!这叫什么!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陈墨你别犹豫了!趁早告诉他吧!”
崔成武一巴掌抽他脑袋后面:“对个屁!搞这么、麻烦!要是我,我早就、把他打死了,还费这功夫。”
李燃煎熬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按道理陈墨应该已经到了啊,怎么还没回来。他又坐在客厅沙发上苦苦等待许久,桌上的菜都凉了,他又端到厨房里热了一遍,终于听见楼道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随着人声接近,他激动地跑到门后面,就等着陈墨拧开门把手。
而此刻,李燃脑中一片空白,上扬的嘴角凝固,衔在唇齿间的玫瑰轰然狠砸在地板上,几片花瓣四处散开。
他此刻斜靠的pose显得他更像个供人娱乐的小丑,李燃机械地收拢四肢,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方深色的门板,仿佛那是一个吃人的魔窟。
这里的隔音其实不错,但这层楼平时实在是太安静了,以至于李燃没想到外面的谈话会如此清晰。一字不落的强迫塞进他耳朵里。
李燃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灵魂被生生拽出肉体,他每一寸肌肉发出诡异的抽搐,四肢不受控的震颤,单薄的胸膛陷入静止状态,他成了个不会动的活靶子,被人拿着大炮瞄准接连轰了几百下,里面炸成肉泥的内脏混着鲜血哗啦啦淌了一地。
每当他们其中一人的话音落下,他苍白的面孔就更惨淡几分,交替的吹嘘无疑化成实质,啪啪啪地接连落在他脸上,扇过无数狠厉的耳光。
他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脑袋嗡嗡直响,就像被关久了突然押上刑场的犯人,连为自己辩论的力气都没有,以为是释放,原来是处置,早已注定死亡的他只能麻木地听着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对他作出残忍至极的判决。
这个他精心装饰的房间,他觉得幸福舒适的温床,只是被观众围着欣赏的兽笼而已,而他彻头彻尾地沦为一只豢养的宠物,被人拽着颈绳吊起来反复鞭打,高谈他愚蠢的事迹来逗人欢笑。
李燃不知道这是何种滋味,他难堪!愤怒?反正他从没有这样痛苦过,被虐待,被抛起,流落街头,四处漂泊,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