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你给我讲点笑话好不好,太闷了。"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我怕如果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会忍不住痛晕过去。
"可是我不太会讲,以前我的同学还常常说我像个冰柜。"他对我笑。
"为什么?"
"因为我讲的笑话都太冷场了。"
十三
"可我还是想听,你讲吧。"
"哦,好吧,那我开始讲了......恩......从前有一个躲猫猫社团,他们团长现在还没找到,是不是很好笑?"
"......"
"你的笑话真的好冷,还有吗?"我叹了口气,书呆子的笑话还真不是一般地冷。
"恩......还有,夏日炎炎的一天,两只香蕉走在路上,走在前面的香蕉突然觉得好热,他说,好热哦,我要把衣服脱掉,他就把皮给剥掉了, 结果后面的香蕉就跌倒了。"
"呵呵......你是冷笑话王吗?你看我都冷得都发抖了。"我在他背上抖起来,其实是因为腿太痛了而禁不住颤抖。
"我还有,你要不要听。"
"要......"
"有一天......"
风清扬背着我,一句一句地说给我听,我安静地趴在他背上,我们走回了学校,走到了情人路上,我没叫停他就一直背着我在路上转,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觉得浑身发烫,头昏昏沉沉,眼皮也重起来,风清扬的声音似在耳边,却又渐渐听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身陷一片绝望恐怖的黑暗,四周又阴又冷,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抱着头缩成一团。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慧慧一个人,我好怕......"我哭着喊起来。
可是还是没有人,没有声音,一切黑暗静谧得可怕,我仿佛又陷入了父亲去世时那个黑暗无助的世界,不管如何挣扎还是哭喊都不会有任何回应。
我无力地滑下去,松开了抱着头的手。
"慧慧......"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
"爸爸,爸爸,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我用尽全力地喊着。
"慧慧......慧慧......"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全然冰凉的手。
我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紧紧地握住它,那只手将我往外一拉,我眼前一亮,看到了......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
"你醒了。"范流银坐在长长的躺椅上,俊美的脸上竟有几分憔悴,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
原来是他,我失望地看了看天花板,那种华丽而严谨的装饰绝不是医院,也不是我的宿舍。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我用力想从身下软绵绵的床上撑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别说从床上起来了,就连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是我的房间,你感冒了,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用另一只手重新把我按回床上,再将丝被拉高掖在我下巴下面。
我毫无反抗之力地跌回去,被他包得只露出脑袋,颓然地扭过头望向窗外,我明明在风清扬的背上,怎么会到了这里?风清扬又在哪里,他有没有被范流银怎样?
"你是不是在找什么?比如说一个人?"范流银突然压迫性地倾身下来,用力扳过我的脸,眼神冷冽审视着我。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倒抽了口凉气,不敢想象他到底对风清扬做了什么。
"是吗?你真的不记得是谁送你去医院的?"他神情显得有些诡秘,脸上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记得了。"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那......送你来的那小子白挨一顿打了。"他冷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
"他怎么了?"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下一秒,范流银已阴寒地看着我,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寒气,扳着我下巴的手猛然收紧。
"你关心他?"
"关心一个在我昏迷后送我去医院的人是人之常情,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连一个小感冒都可以让我昏迷一天一夜。"我已经太累了,跟范流银的这场拉锯战似乎永远都是同样的模式,永远都没有结束。
"这样最好,否则,背叛我的下场你应该知道。"他冷冷地放开扳着我脸的手,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
十四
什么下场,我早就知道了。像范家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家族,势力早已渗透政、商、黑道三界,曾经范流银带我去过范家幕后控制的黑道组织--黑曜会,看他怎么处置会中叛徒,那些残忍的手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叩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一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范流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说。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少年。
"银少爷,这是我父亲要我交给你的黑曜会在日本的拓展资料。"少年对他深深一鞠躬,必恭必敬地递过一叠资料。
是他,徐晖!
对于徐晖,我多少有些印象,他是黑曜会会长的独生子,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在黑曜会那个处置叛徒的囚刑室,那时的他因为年轻气盛心高气傲而不服范流银的管制,被锁在囚刑室饿了两天两夜,吃了不少苦头。我趁范流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塞给过他一颗身上仅有的糖果,他当时凶狠的目光我至今仍然记得。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糖果,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沙哑的声带说对我说:"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总有一天......"
后来,他被他父亲送到国外学习了半年,如今成熟内敛的摸样跟当初的叛逆凶狠真是叛若两人。
范流银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表情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