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连忙为他顺气,嘴上嗔道:“让你别逞能,你偏生不听,且好生的躺着罢。”
又忍不住转而对着静姝道:“不是我这做姑母的谬赞他,伯约是我打小养大的,他真的是从小就有志气有本事。”
说起李陵,一向冷漠高傲的大长公主满脸是笑。
静姝笑着附和婆母道:“夫君如此能干,离不开母亲的教诲。”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躺在床榻上的明帝却是皱眉道:“伯约是我儿子,骨子里流着我的血脉......”
不待明帝说完,大长公主便冷着脸打断道:“伯约是你儿子不假,但他可是丁点没随你,哼!若是跟你一样,咱们赵室可真是没指望了,呵呵,要说他像,也是像了我这个做姑姑的了。”
大长公主咬尖了一辈子,大家也都顺着她惯了,一旁的太子见状,笑着附和道:“父皇自然是像祖母的,莫说父亲,便是我这个孙儿,亦是像祖母。”
听了孙子的话,大长公主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他正要再开口打趣弟弟,李德全躬身入内,乐呵呵的回道:“主子们,大喜啊。”
李陵传来捷报已经是大喜,这又来了喜事,大家精神为之一振。
大长公主第一个问道:“喜从何来,快快说来。”
李德全笑眯眯的回道:“方才溧水来信,说是镇国公府世子已经转危为安了,明日就能回京了。”
屋子里的人听闻李翔终于无碍,俱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有大长公主态度莫名,她听闻亲生儿子无碍了,自然是比谁都高兴,但面上却是冷冰冰道:“这个没用的小子,出去办个闲差都险些将小命儿搭上,真是个用的。”
原本被长姐怼得哑口无言蔫在一旁的明帝此刻又提上了一口仙气,他半笑不笑的看向大长公主,“劝慰”道:“翔哥儿可是长姐的亲生儿子,这孩子遭逢大难,长姐不心疼也就罢了,怎的还要骂他哎!翔哥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明帝不怀好意奚落的话音还没落,大长公主便是一声厉喝:“你给我住口。”
明帝缩了缩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大长公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便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丁点没像我。”
明帝又伸出了脖子,问道:“那像谁?”
大长公主一噎,遂狠狠的白了眼弟弟,没好气道:“我也不知他像谁了,反正是没像我。”
静姝见老姐弟二人又拌起了嘴,她笑着劝解道:“三弟能平安无事就好,我这就命人去接他回京来。”
大长公主嗔道:“派去伺候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又不是什么有功之人,接什么接。”
静姝哪里不知婆母口是心非,她笑了笑,回道:“若说立功,也不能单单论能打胜仗才是,三弟到底是因着国事出去办差才遭受了这等灾祸,也是因公损身。”
明帝瞥着大长公主的脸色,附和着道:“对对对,翔哥儿这也是为了国家百姓才会这般,该去接,按照功臣的规格去接。”
第619章 今后老老实实待着
经过太医的细心,李翔的身体渐渐恢复,渐渐的能进汤水,身上有了力气,也能下地行走了,只是还是虚,走不了太远,可为了尽早恢复,他每日都要命小厮扶着尽量多走。
这日秋阳正浓,李翔被小厮扶着慢慢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许久不见太阳,骤然见了阳光,李翔以手遮眼,却见平阳远远的走来。
她穿着红色襦裙,行走在秋阳里,艳丽而又灿烂。
李翔立在那里,他渐渐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慢慢走来。
平阳走到李翔跟前,她嗔了他一眼,埋怨道:“怎么出来了?太医说你还应该好生的将养几日,吹不得风的。”
李翔笑了笑,回道:“在屋子里闷得太久了,再不出来,我要长毛了。”
“难为你还能说得出玩笑。”平阳扶着他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道:“见你前几日那样,可把我吓得半死。”
李翔看向妻子,喃喃道:“平阳,你还是像我刚认识你那时候一样,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李翔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平阳不禁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他嗔了眼李翔,回道:“你怎的说这个,莫不是病糊涂了。”
李翔抬手握住妻子的手,望着她道:“平阳,我病的那阵,虽然昏迷着,但你在我身边说的那些话,我都是能听见的。”
平阳闻言,她面色一红,略带惊慌的垂下了头,沉默了半晌,她又抬眸瞥了李翔一眼,尤不相信似的问道:“真的假的,你昏迷得人事不知,还能听到我的话?”
那时候,见他病得那样重,平阳守着他的时候说了许多真心话,但是却不想被他知晓。
李翔看出了妻子的羞怯,他笑了笑,回道:“我其实也没全听见,迷迷糊糊的,不过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平阳不知李翔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他的脸颊上的红润久久没有散去,那一双澄明的眼睛忽闪着,透漏着她内心的一丝惊惶无措。
李翔攥着她的手,望向了远方,喃喃道:“平阳,若是没有你,我这次真的挺不过来了。”
他转眸看向妻子,又道:“平阳,你何时才能带我回家,我想家了。”
平阳微微一笑,白皙圆润的面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看向丈夫,回道:“你若想家了,我随时可以带你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李翔问道:“什么条件?”
平阳看着李翔回道:“今后,不准你再逞能,你平庸也好,没什么建树也罢,总之,我也不会在意这些,你今后也再不准跟旁人去比,只老老实实的就好。”
李翔听了妻子的话,他忍不住一乐,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今后都不允我出京城了。”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城里待着。”平阳面上嗔怒,白了眼李翔:“真的不是我拘束你,你说说你罢,前几年回益州,你跳进了曲水里去,若不是裴表哥将你救上来......”
“我早喂了鱼了。”不待平阳出口,李翔笑嘻嘻的抢着道。
平阳嗔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她哼了声,又接着数落他道:“那次你便是将我吓个半死,这次你又闹这么一出,出去了三四个月,再有一日就要到家了,你偏生为了块什么玉石脱离了大伙在此逗留,若不是你这般不靠谱,怎能这么倒霉的染上疫症。”
“又将我吓了个半死。”
她气鼓鼓的说着。
李翔悄悄瞥了眼平阳,遂一本正经道:“夫人言之有理,这么看,我确实不适合离家出门,那么今后,我索性卸了差事,一心在家老实呆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