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陵和煊哥收拾妥当,稷儿也被乳母抱了过来,小家伙已经满周岁了,见了母亲便挣脱了乳母蹒跚着跑了过来。
静姝抱着幼子亲了亲,然后将他放在小餐椅上,宫女鱼贯而入摆上早膳,一家人入座,共同用膳。
孩子们先吃完后,大的由内侍领着去了上书房,小的由乳母抱着去殿外玩耍,静姝则亲自送李陵出了椒房殿。
现下李陵三十刚出头,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他身为帝王,平日里高贵冷肃如皓月,但在妻子跟前,李陵却一贯是温和的。
他牵着妻子的手往内宫外走,侧头玩笑道:“你今日倒是对我殷勤,还亲自来送我上朝,倒是有些让我受宠若惊了。”
清早,内宫往来忙碌的宫人众多,静姝面上端着皇后的威严,嘴上回道:“你说这话,倒像是我平日冷落了你似的。”
李陵笑道:“倒也不是,只是你今日似乎格外殷勤了些。”
静姝看向李陵,问道:“昨晚,你都跟女儿说了什么?”
李陵攥着妻子的手紧了紧,回道:“我狠狠的教训了她,让她听你的话。”
静姝不屑,她嗔着李陵道:“你这话后半句我信,这前半句,说出来,谁信?”
李陵哈哈一笑,对着妻子道:“总之宝姐她已经知错了,她答应今后不再惹你生气,至于那女红,她既然实在不喜欢,便莫要再逼着她学了。”
说着,李陵停下脚步,看向妻子,诚恳的商量着道:“莫让她学那东西了,行不?”
静姝嗔了眼李陵,回道:“我清早已经与她说了,她实在不喜欢,我不在逼迫她便是。”
夫妻二人说着,便到了内宫门口,李陵见静姝停住步子再不肯向前,他道:“今日天气尚好,陪我再走一段罢。”
出了内宫,便是帝王上朝议政的金銮殿。
静姝回道:“外殿重地,后宫女眷,不好僭越。”
李陵回道:“你是朕的皇后,乃天下之母,算不得僭越。”
静姝笑道:“这不合规矩,你快去上朝罢,我这就回了。”
李陵抬手抚摸了下妻子额前的细发,压低了嗓子道:“那今晚我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你还过来吗?”
静姝闻言,她慌忙的环顾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她这才稍安,立马推着李陵道:“一个帝王,说话如此轻浮,像什么样,快去上朝!”
第469章 表哥与李翔的冲突
天气尚好,裴允谦早早的出了公府,打马去了兰府。
太国舅兰正雍已经年过五旬,他见了裴允谦,甚是欢喜,舅甥二人在厅内一直聊到响午,小丫头进来回禀道:“老爷,老夫人已经命人在宴厅备好了筵席,请表舅爷过去用席。”
裴允谦随着太国舅来到宴厅,兰正雍的老妻钟氏正在厅内候着,裴允谦恭敬的上前施礼问安,钟氏见了裴允谦便是激动的淌眼抹泪道:“当年你裴家离京时,你才不过七岁,哎呦呦,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如今谦哥儿都长大成人了,快让舅母好生看看,哎呦呦,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只可惜你娘去得太早了些......”
兰正雍见钟氏又提那些伤感的旧事,他嗔着老妻道:“都过去的事了,老提它作甚,如今谦哥儿不是回来了吗?当今圣上英名,广纳贤才,谦哥儿此次若能中武举,以他的品行才干,将来必能大有作为,再次光耀门楣。”
“是是是,谦哥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错不了。”钟氏抹干了泪,又上下打量了下裴允谦,微微叹气道:“可惜你们裴家书香门第,现下谦哥儿却是要靠武举博功名了。”
“武举怎么了?当今圣上要强兵兴国,已是将武举与科举一同看重。”说着,兰太国舅摆手道:“罢了罢了,说了你这妇人也是不懂,快让他们开席罢。”
钟氏嗔了丈夫一眼,招呼着小丫头们上席面。
一会功夫,婢女摆上一桌子佳肴,兰正雍携着裴允谦入席,裴允谦亲自为裴正雍夫妇斟了一杯酒,先是举杯敬了二老一盏。
兰正雍见裴允谦虽历经家族没落,但这年轻人却是稳重知礼,举手投足间一副大家公子的风范,他心中感慨,席上知无不言的与其讲起了当今朝中时事。
钟氏一介妇人,关注点自然不在这个上头,她抽着丈夫与裴允谦谈话的空子便问道:“谦哥儿,你今年也是二十有六了罢。”
裴允谦恭敬道:“舅母好记性,外甥今年正好二十六。”
钟氏自顾嘀咕着道:“我记得你是比平阳年长两岁。”说着,她又追问道:“现在可曾娶妻了吗?”
兰正雍正与裴允谦聊得尽兴,他见老妻打断,不悦道:“你问这个作甚?”
钟氏反驳道:“儿女婚事乃是大事,我问问怎么了?”
裴允谦笑着回道:“我还未曾娶妻。”
钟氏又问:“那可曾定下婚约了吗?”
裴允谦回道:“便是婚约,亦是还未定下。”
“啊呀呀,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订婚?”说着,钟氏又忍不住感叹道:“就是你母亲去得太早了,你看看罢,如今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亲事还没着落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舅母帮你留意一下。”
兰正雍不悦道:“孩子刚回京中,正是要作为的时候,婚事着什么急嘛。”
钟氏反驳道:“男女婚事,兹事体大,岂能含糊?平阳那孩子当初姑奶奶千挑万选还出了这等纰漏呢,谦哥儿的娘亲去得早,咱们做长辈的不多操些心怎么成?”
裴允谦原本对钟氏的话并没上心,不过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尊重,这才恭敬有礼,现下听她说平阳的婚事出了纰漏,裴允谦才记上心头。
他看向钟氏,面色凝重道:“舅母,表妹嫁给镇国公府有什么不妥吗?她这几年过得可是有不顺心的地方?”
提及这个,钟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回道:“镇国公府家风清正,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平阳那姑爷人品端正,亦没有纨绔子弟的做派,只是前几年因为个妾室,哎!夫妻二人闹得终究是离了心。”
裴允谦疑惑道:“难道是那李家三公子闹出了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吗?”
钟氏见裴允谦问起,便一五一十的将李翔和娇杏的事说了出来。
裴允谦愈听面色愈加凝重,当他听闻身怀有孕的平阳不幸落水后,李翔居然抛下她去救个妾室,一向稳重谦和的他恨得猛的一拍桌案,气急道:“这个李翔,真是岂有此理!”
乌金西陲,李翔下值归来,他打马刚出了宣德门便见裴允谦。
李翔连忙下马,走到他跟前,只是他正要拱手寒暄,裴允谦却是一拳抡在了他面上,李翔猛然被打翻在地,他爬起身,难以置信的看向裴允谦,质问道:“表哥,你这是作甚?”
他这话一出口,裴允谦又一拳抡了过来,李翔躲闪不及,重重的又挨上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