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者,那件事后,厉家父母死了,三哥和柠柠是唯二两个证人,一个死了,一个吓到失忆,您怕什么?”

小姑娘舒舒服服往病床上一躺,压根儿不在乎。

宴父害怕的,一遍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人有些魔障,嘟嘟囔囔,“不行,失忆了也会想起来,一旦那件事被捅出去,月亮,咱们一家子都得去死啊!”

“那你去把阮柠的儿子给绑架,再如法炮制,像当年一样,弄死他们母子俩呗。”

宴月亮温柔的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她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宝贝儿子,你能不能成为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就要看你外公能为咱们牺牲多少喽~”

“月亮,爸可是为你杀过一次人了!”

宴父咬牙,典型农村人的脸上,是苦力和辛酸的沉淀。

一道道皱纹,纵横交错,特显老!

小姑娘嫌弃的,不肯多看一眼。

她呵呵,“爸,我妈为你生了两儿一女,你身为一家之主,有让我们过过一天好日子吗?人呢,若是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就连父母,也不配当的。”

“好!月亮,你是咱们家唯一的指望了,为了你,爹老命都不要了!”

老头被刺激的不轻。

他冲出病房门,直接跑楼梯去负一层的地库。

同一时间,阮柠坐电梯上来。

宴月亮软软的靠在床头,打电话给母亲,“妈,咱俩的计划成了,还是您最了解我爸,这事若成了,一箭双雕,我爸死刑,阮柠母子俩下地狱,哈哈哈……”

等到当年的事,全部参与者都死翘翘。

那么,厉城渊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是什么,她也能理所当然的、永久的,坐在厉夫人的宝座上了!

宴母也跟着开心大笑,“月亮,当初你搭上老三,让他对你负责,这就是最成功的一步,不过,闺女,你得记住你哥哥弟弟的好,不是他俩,能弄死老三吗?”

“妈,放心吧,我宴月亮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和哥哥弟弟们。”

说着,医院住院处忽然拉起警报。

一巡房医生大喊,“别紧张,都在自己病房里待着,是负一层有人劫持了人质,想纵火,大家有秩序等待,医院的工作人员会尽快处理!”

负一层。

然然看到妈妈挤在人群里,发了疯一样扑向他。

宴父用力掐住小孩儿的脖子,动作粗鲁,煞气很重。

小然然心脏病复发,那么软绵绵一团,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小脑袋,呼吸断断续续。

他不哭,还努力的,很小声的说道:“妈妈不怕,然……然然勇……勇敢……”

孩子是知道死亡和危险的。

但同样的,他更担心最爱的妈妈会为了自己受伤。

“然然……不怕不怕,妈妈……妈妈……”

“然然!”阮柠低吼的撕心裂肺。

宴父完全失控,拿着打火机,身后的车,油箱盖打开,“别过来,谁敢靠近一步,我马上跟这小野种同归于尽!”

“不要!你放了然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宴月亮才这么做的,我来,我来顶替我儿子,我死了,你女儿会更高兴!”

她自责的抓狂。

怎么都没料到,宴月亮居然会怂恿她的父亲,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宴父放声大笑,很疯癫,“阮柠,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都被我女婿甩了,竟然还心甘情愿的给他生下孩子?你想干啥?想争厉家的财产吗?”

“我去,这什么情况?城渊,那不是……你岳父和……”

郑源话还没说完,身边就是一阵冷风过境。

等他再侧头,原本跟自己一起下车的厉城渊,早就不知去向,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警察陆续到位。

一身穿制服的,站在车顶,拿着喇叭,公开警告,“马上释放人质,举手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投案自首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红外线瞄准光点,密密匝匝的,贴了宴父一身。

阮柠配合警方,拖延时间,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她深吸一口气,道:“然然不是我和厉城渊的儿子,那孩子,出生不到两岁就死了,死在芬兰,我没钱给他治病,死的时候,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很惨,很惨!”

每一个字,都跟淬了剧毒的弯刀一般,生生割下心脏最深处,全部腐败的一片烂肉。

“听到这些,你和你女儿是不是应该欢呼了?然然是无辜的,而且他父亲是逊克的魏讯,那个家伙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恶魔,你惹了他,宴月亮也不得好死!”

阮柠半点没夸张。

她挽起袖口,扯掉丝巾,露出胳膊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在痊愈了,却仍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这就是证据,宴先生,我想,您大概不希望宴月亮也和我一样,怀着孕,也生不如死吧?”

然然嘴唇青紫,人已经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