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军十年前就已经被清理过一遍，基本上默认他会死心塌地效忠于安格尔了，居然被雄子自主和清理贪腐之事弄得又有异动，要不是安格尔是个雄子又是他喜欢的人，他才懒得开口劝说，绝对看安格尔弄得民不聊生自己好趁机上位，可惜偏偏是安格尔，他也只能委婉再委婉地劝说了，还生怕自己语气重了惹恼了安格尔。

安格尔看着他那副“我是为了你好所以你都改了吧”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种姿态放在珈百璃或者白等长辈身上还可以说是循循善诱，换在盖尔身上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想起此事的起因又收了笑，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这么急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安格尔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

盖尔还没想通第一军除了安格尔还有谁能做这么大的主，又听安格尔道，“他的身体不太好，想在……前为我铺路，顺便磨砺一下艾德里安。”

菲尔顿的身体是从十年前率军出征的时候就开始不好的，只是当时并不明显，又有爱德华医师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像之前那样一直处于盛年是不可能的，但是好生看护照料的话对寿命并无太多影响，安格尔除了偶尔看下他的病历，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人活着，略微病弱一点也没关系吧。

这样想的安格尔，完全不能理解菲尔顿的想法。

安格尔是雄子还是只自幼身娇体弱的雄子，人们对雄子的期望就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连性情都很少奢望，但对雌子，则是另外一套评价体系。

脾气不好没什么，长得不符合主流审美体系（一点都不高大威猛反而阴柔得像个小白脸）也没关系，一时穷困也无妨，只要你能力出众（武力值高、位高权重）就行了，反过来说，也就是一只雌子不管生得再好看脾气再好家底再丰厚，只要没有武力和权势那在雌子中也是说不上话的。

所以日渐病弱的菲尔顿看着逐渐崭露头角的奥兰多和拜伦非常有危机感，生怕自己有一天因为病弱而逐渐失去权势，然后再被人排挤离开安格尔诚然他相信安格尔不是那种以能力评价雌侍雌奴的人，可是安格尔未来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别人能为安格尔分忧解劳，他却除了像个雄子一样嘘寒问暖外什么都不能做，也没脸缠着安格尔不放了。

非常有危机感的菲尔顿不好提前打压别的雌奴们，毕竟他们以后对安格尔还有用，不过，提前打压敌人把问题从未来挪到现在还是可以的，所以他和安格尔说好了，安格尔负责征战帕提亚神圣帝国，而他则负责清洗卡曼帝国，争取让安格尔再无后顾之忧。

“……”盖尔听安格尔遮遮掩掩说了一下菲尔顿的想法后，都不知该怎么评价了，想了又想才拍拍安格尔的肩，半开玩笑地提醒道，“安格尔陛下，别学雌子喜新厌旧啊，不然你没事你喜欢的那个人估计是活不到第二天了。”

第222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是单纯的亡于外族而非内患，帕提亚神圣帝国也不例外。

即使是以帕提亚人自己的角度出发，他们的国家也早就走到了末路，政教一体的体制在早期带给了帕提亚神圣帝国稳定，它提供了一个极为紧密的社会结构，让教徒们在共同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下凝聚在一起，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权力的高度集中、执掌权力的神职人员逐渐堕落和敌国科技的不断进步，政教一体的体制便成为了他们的绞索。

帕提亚雄性生物在训诫所中长大，缺衣少食地学习如何侍奉雌子，十不存三；中低雌子们在圣育所里成长，为成为神职人员勾心斗角，胜者鱼肉他人，输家为人鱼肉；高级雌子们固然衣食无忧，却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一个个因为精神力反噬失控而被蒙上渎神的污名，在绝望与无知中死去……以卡曼人的角度来看，大概也就教宗过这个得好一些，可即使是这样的一个腐败至极堕落至极的国家，仍然有人愿意为之战死。

也许他们过去曾从这个国家获取利益，因而心存感激；也许他们过去曾为这个国家牺牲良多，不愿自己的心血荒废；也许只是出于无知，亦或者无路可走，总之，帕提亚人在卡曼帝国的军队进入兰草星系时爆发了惊人的斗志，以血肉之躯，为这个奄奄一息的国家续命。

作为他们的对手，盖尔敬佩他们；作为他们的敌人，盖尔怜悯他们。

是的，怜悯，而非憎恨。

虽然这么说有些狂妄自大，但是两只实力差不多的军队在不同的工业体系和后勤供给下战斗完全可能出现截然相反的成果，在帕提亚军队的机甲和能源都供应不足的时候，盖尔作为卡曼先锋部队的主将居然可以在不值班期间跑回中军的食堂蹭顿饭顺便看安格尔挑食兼被安格尔数落；在帕提亚军队诡计百出只为求得一线生机的时候，盖尔在拿着第一军的特训方案抄作业，以至于他面对帕提亚人都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胜之不武。

当然，考虑到安格尔那“战死不得后退半步”的要求，盖尔觉得自己也是拼尽全力才能完成任务，尤其是当帕提亚神圣帝国不惜在自己的高级战士身上大规模使用致幻剂和KSKP的情况下。

承受极大压力的军人私下滥用致幻剂是可以理解的，这些药物可以帮助他们缓解疲劳、让他们保持高度的兴奋和超强的耐力，提高他们的反应速度，但是作为军团官方推广使用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是饮鸩止渴，只不过能够缓解一时的危机，但从长远来看却会摧毁使用者的身体，并且让他们变得狂躁和偏执。

作为一个有着种种清规戒律的宗教国家，帕提亚神圣帝国自建国起就严禁私自使用致幻剂，只在极少数宗教仪式中使用，如今竟然大规模推广了。

而KSKP，比致幻剂的更加强效。

谁都知道它可以快速提高雌子的精神力，谁都知道他会让雌子失去性功能，但罕为人知的是，他还能让雌子变成对雄子无有不应的傀儡。

在敌方有雄子参战的情况下，让己方战士服用kskp都不能叫饮鸩止渴，而是自寻死路了。

但帕提亚人有自己独特的办法。

他们在每次作战时为每一个机甲战士划定了作战区域，越线者死意思是，在战斗中他们会优先击杀失控或者疑似失控的同伴，而不是优先击杀自己的敌人。

遇上这种敌人，饶是盖尔有安格尔提醒在先，应对起来也头疼得紧，心中恨极邪教蛊惑人心让信徒们悍不畏死的同时，也不得不倾向于自己这边也有“邪教徒”的存在。

在正式进攻兰草星系的第二十三天中，有十三名来自于第一军的雄子战死。

接到雄子死讯的时候盖尔就心知不妙，雄子这种东西和雌子不同特别重视同伴，便是素昧平生的雄子过得不好都能引得他们关注，朝夕相处的战友死了还不得各种崩溃连带着士气崩溃，急急带着珀利赶去前锋战场收尾，却撞见雄子们一个个红着眼睛对敌人进行精神力攻击。

“……”

对不起，是他太低估第一军雄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带着人把敌人的反攻打退后，盖尔把珀利丢去收拾战场自己则去安抚剩余的雄子们，刚开始雄子们还能忍着不哭，结果没说几句话便开始眼泪汪汪起来，连带着盖尔则跟着酸了鼻子红了眼睛。

这位亲王殿下，怎么敏感多愁得跟个雄子似的？

一同作战的第二军军雌们虽然也心痛于同袍之死，却远远没有雄子们那么摧心剖肝之痛，一个个在心中讶异，面上还帮着第一军的军雌们劝解雄子们和盖尔，结果不多时安格尔带着人赶到，一落地就和最近的几只雄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弄得他们也开始默默流泪起来，盖尔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不是为了自己的伤心，而是为了安格尔的难过。

机甲战中死亡，连收尸安葬都不可能，只能在原地收集一点爆炸后的残骸余灰，珀利听说安格尔来了，特意带人在十三只雄子分别阵亡的地方收了几片机甲碎片和一些黑色的土壤过来给他安葬，语带悲声地请他节哀。

勉强被盖尔劝慰得收住哭声的安格尔看一眼灰土就当场呕了血，又大哭起来，盖尔瞪一眼珀利后无奈抽噎着继续劝慰，没劝多久就接到了再度遇袭的报告。

他咬着牙请安格尔暂避，理所当然地被拒绝，心中的伤痛都化作了冲天的怒火。

邪教徒生存法则之首，绝对不要在安格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惹事。

因为他会迁怒。

还是无差别的那种。

盖尔还没反应过来，安格尔已经先一步机甲化冲了出去，他赶快机甲化跟上，其他人也纷纷开始机甲化，生怕到得晚了他就被群殴致死了。

他穿戴机甲的速度本来就比其他人快，深蓝又是超s级的敏捷型机甲，只看速度全卡曼帝国都没有能够追得上它的机甲，等盖尔等人赶到前线的时候，安格尔已经冲入了帕提亚来袭的先锋部队之中。

深蓝作为敏捷型机甲本不适合打头冲锋陷阵和正面作战，而是更适合用于游走在战场之外进行补刀或者救援，但是这个评价是针对同等级的超s机甲而言，而不是针对低一级的s级机甲。

帕提亚神圣帝国的机甲技术本来就比卡曼帝国落后得多，偏生阿道夫为了防止己方战士们失控，还严格划分了作战区域，所以他们分明包围着安格尔，真正能够与他作战的也不过是最近的几名战士。

他驾驭着深蓝在他们的包围圈中灵活穿梭，轻灵得像是在跳舞，以血与火为主题的战争之舞。

他很少主动攻击，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闪避着，借着灵活的速度消耗着敌人的炮火，然后在他们的能源濒临临界点时，再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