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譁
宝珠,拨乱反正才是关键,只能瞒下。
“昏死的很是时候。”秦桑讥笑?,“鸠占鹊巢,阴毒的鸠鸟反正已经占据凤凰巢穴三十多年,再占两天?又何妨。”
霍郁弗蓦的睁开眼,冷冷道:“我为她遍求名医,制成千两银子只得十颗的补心丹,令她随身携带,她惜命的紧,补心丹必在她身上。”
夏灵雨听了,连忙去摸谢宝珠的袖袋、香囊,在裙上香囊里摸出了一个羊脂玉葫芦小瓶子,连忙倒出一粒来?喂进谢宝珠嘴里。
夏怀山在一旁喂水,目色复杂之极,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这时宋嬷嬷疾步拿了裁纸刀来?。
霍郁弗接在手里,捏着谢婉柔右手食指就用刀尖刺下一点,顿时一滴血珠溢出,落在滴血验亲的甜白釉汤碗里。
谢婉柔蓦的抽回?手,惶恐不安奔向秦桑,母女二?人?相互倚靠着。
霍郁弗拿着裁纸刀,抵住杜妙娟咽喉,望着她肥胖的脸,又看一眼趴在不远处蛆虫一般蠕动的杜春山,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我还曾嘲笑?你一个妾,怎么就放任自?己痴肥了,原来?你们兄妹竟是为了掩盖……”
冰凉的刀尖刺破咽喉处的皮肤,杜妙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恐惧到极点,反而生出胆气来?,脸上缓缓露出一抹阴毒的笑?,“这些年来?,夜深人?静,每当想起我病弱的女儿享受着你给予的一切尊荣富贵,而你的亲生女儿却远在逍遥山庄被千人?枕万人?骑,我这心里就畅快的想放声?大笑?,可我不敢大笑?,生怕露出破绽,但?是现在我可以大笑?一场了。”
话落就放声?狂笑?。
霍郁弗听得那?一句“你的亲生女儿却远在逍遥山庄被千人?枕万人?骑”,紧绷着的那?根弦刹那?断裂,举起裁纸刀就猛地捅在杜妙娟肩膀上。
杜妙娟的狂笑?戛然而止,“啊”一声?惨叫。
谢宝珠抖着手从?袖袋中掏出两本话本子猛地扔到霍郁弗身上,苍白着脸大笑?,“霍郁弗,你看啊,这都是我让刘得财观摩现场画出来?的,谢婉柔的春宫图,你看啊,我手里可不止这两本!”
谢婉柔呆呆看着霍郁弗捡起画本,刹那?间生机全无,身子迅速凉透。
秦桑蓦的抱紧她,一遍一遍揉搓她冰凉的脊背,双眸含泪,咬着牙维持冷静。
霍郁弗翻着翻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谢宝珠捂着绞痛憋闷的心口,狰狞着脸,恨声?道:“我生来?就受心疾折磨,生不如死,都是拜你所?赐!我恨你,恨不得被千人?枕万人?骑的是你,是你这个尊贵的嫡长公主!但?是不行,我需要你为我治病延命,那?就让你亲生女儿替代你,承受我的恨意!”
夏怀山震惊的看看谢宝珠,又看看谢婉柔,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谢婉柔,你是知道的,夏怀山喜洁,即便今日你被认回?又如何,你们两人?也再无可能!”谢宝珠哈哈大笑?,“你们休想再续前缘!”
“我杀了你!”霍郁弗握着裁纸刀,踉跄去捅谢宝珠。
秦桑戾声?怒道:“你杀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嫡长公主的身份能背几条命,你一死百了,我母亲本该拥有的一切谁来?补偿,我们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霍无咎拦住霍郁弗,将她强抱到榻上,沉声?道:“姑祖母,秦桑说的对?,她们混淆皇族血脉,藐视皇权,已是死罪,犯不上亲自?动手。”
霍郁弗又吐出一口血来?,垂着头大喘粗气,短短时光,原本还有几缕黑发的头发竟是全白了。
夏灵雨完全听明白了,原来?她母亲只不过是一个贱妾所?生,那?贱妾才是她外?祖母,她自?负拥有尊贵的血脉,却原来?身体里有一半贱血。
“错了,一定是弄错了,你们别听秦氏那?贱人?的!”
谢宝珠蓦的狠狠瞪住秦桑,“都是你!都是你!谢婉柔那?等懦弱窝囊废,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怪胎!”
秦桑抱紧谢婉柔,抬起血手将垂在眼前的一缕青丝勾回?耳畔,扬唇讥笑?,“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流淌着一半恶人?的血,恶人?还需恶人?治。”
谢宝珠只觉呼吸一窒,心脏里似有一把刀在狠狠搅动,令她再也无法呼吸,身体蓦的僵直,轰然倒地。
第043章 斩立决
谢宝珠倒地不起, 满堂一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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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咎当即便令鹰奴上前查验,少?顷, 鹰奴拱手禀报,“殿下,没气了。”
夏怀山望着谢宝珠乌紫的唇, 苍白的脸, 瞪大闭不上的双眼, 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悲伤, 只有解脱,想起当年她仗着病弱, 伪装得了相思病,长公主求到他父母头上,他自己又因失去婉柔自暴自弃,想着如果不是婉柔, 娶谁也没有区别,娶了谢宝珠若能救她一命,也是行善, 就那么娶了。可是婚后, 他才发?现,谢宝珠虽然有一副病弱的身体, 但是脾性却并不病弱,反而处处想拿捏他,控制他,他若怒极反抗, 她就病歪歪做濒死之状,此?后他只能尽量避着她, 宁愿住军营也不想回府。现在,终于?是真的死了。
夏灵雨被谢宝珠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到了,缩在夏怀山身后,瑟瑟发?抖。
杜妙娟也吓到了,嚎啕哭着跪地求饶。
霍郁弗定定望着谢宝珠,想到自己竟疼爱了这样一条毒蛇三?十多年,自己有眼无珠,眼前一阵发?黑。
秦桑看着死去的谢宝珠,吐出一口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只觉柳暗花明,又抬眸去瞧霍郁弗,见她竟抓着裁纸刀,抖着手,对准她自己的眼睛,顿时又气又怒,抓起桌上一个酒杯就砸了过去!
霍郁弗猛然清醒过来。
“你自是有眼无珠!”秦桑冷笑,“但?你且别忙自残,谢宝珠虽死,她还占据着本该属于?我娘的县主爵位呢,怎么,她死了,你还想给她死后尊荣不成?亲生的女儿三?十多年前被悄无声息的换走,杜妙娟一个妾真是好大的本事,堂堂嫡长?公主,侯府女主,竟无用到此?等地步,你也的确没脸活。”
霍无咎冷叱,“你闭嘴。”
秦桑不屑看他一眼,仍旧盯着霍郁弗冷笑,“我却还有一问,你自残自灭,到底是没脸活,还是不想面?对我们母女,不想补偿我们,我娘懦懦不争,我却不是个好缠的,你怕了我,你就去死去残,但?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向你讨债,你给了谢宝珠多少?尊荣富贵,就要一分不差的补偿我娘,还要加倍!”
霍郁弗死寂的心一时竟被气出了些许波澜,怒瞪秦桑一眼,就道:“我会怕你?笑话!你想为?你娘争爵,那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同我一道进宫面?圣了。”
“若是怕,恐怕都等不到遇见永安郡王,我们母女早已被践踏成烂泥了。”
“备车,进宫。”
宋嬷嬷领命,连忙去办。
霍郁弗又对霍无咎道:“殿下,劳烦你带人?去郊外白云观走一趟,把谢安晏‘请’到宫里去,我怕是活不长?了,临死之前,我要和他当面?对质,做个了断。”
霍无咎看着霍郁弗一头银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喉头一哽,温声道:“姑祖母放心,我一定把谢安晏那狗东西抓到皇祖父面?前,请皇祖父替您做主。”
话落,又轻拧眉看一眼秦桑,指派哮天跟着,自己则带上鹰奴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