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弄到外?头去,刑讯逼供。”
“是。”
霍郁弗不?耐烦道:“这和我今日的认亲宴不?相干, 和我更不?相干,谢婉柔、杜氏, 你们二人过来滴血,别逼我用?强!”
谢宝珠缓缓起身,道:“娘,我和谢婉柔是亲姐妹,用?我的血吧。”
“你那身子骨养出一滴血岂是容易的,坐下,没你的事儿,看着便好。”
这时,外?头庭院中传来杜春山凄厉的惨叫,杜妙娟心肝一颤,慌忙走到谢婉柔面前,哀求道:“婉婉,你舅舅知道错了,你原谅你舅舅好不?好,只?要你不?追究,你舅舅就?不?用?坐牢,我让你舅舅给你认错,好不?好?”
秦桑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怒火,冷声质问,“你真的是我娘的亲生母亲吗?”
杜妙娟慌忙应答,“我当然是,婉婉就?是我亲生的!我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了,你娘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活的好好的,原谅一下亲舅舅怎么了?”
谢婉柔呆呆的看着杜妙娟,“娘,你是什么意思?”
杜妙娟“噗通”一下给谢婉柔跪下了,哭道:“娘给你下跪了,你行行好,放你舅舅一马,你听听外?头渗人的惨叫声,那是你亲舅舅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弄死吧,娘求你了。”
谢婉柔被逼的后?退数步跌倒在地。
“娘。”秦桑连忙去扶,霍无咎怕她磕碰着,把哮天召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
“护着你秦主儿。”
哮天领会,连忙去帮着秦桑搀扶谢婉柔,可杜妙娟还跪在地上相逼,谢婉柔不?敢起,也不?能起来。
就?在这时,鹰奴掐着杜春山的后?脖颈子,把人拖拽了进来,“殿下,这人招了。”
不?知鹰奴怎么弄的,此时的杜春山身上没有一点血迹,可他趴在地上,像被活生生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痛苦的五官狰狞,眯缝眼看向了谢宝珠。
谢宝珠淡淡道:“贵主是我。”
堂上众人几乎是一齐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秦桑心头一舒,冷笑道:“果然是你。”
杜妙娟顿时不?哭了,也不?跪了,眼珠子乱转。
夏怀山嚯然站起,沉声道:“我坐在这里?,听的云里?雾里?,只?弄清楚了一件事,婉、谢二姑娘当年不?是跟人私奔,而是被拐卖,卖掉她的人是她的亲舅舅杜春山,可是,县主被下人尊称贵主,不?是很?寻常的事儿吗,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故事?”
“当……”
谢婉柔蓦的握紧秦桑的手,“桑桑,娘自己说。”
霍无咎正想?把书信给夏怀山,却见霍郁弗正在看。
“当年察觉到嫡母要杀我给兄长?陪葬,杜姨娘就?说得赶紧把我嫁出去好躲避死劫,就?在元宵节走百病的时候,杜春山诓骗我说,给我找了个秀才,让我过去远远看一眼,我离开了走百病的队伍,就?此被这个秀才,也就?是秦鲲带去了金陵芙蓉县,起初我想?跑,后?来我怀上了桑桑,他拿桑桑胁迫我,渐渐的我就?认命了,秦鲲在芙蓉县买下一片桑园建了逍遥山庄,此后?十几年我们母女就?被囚禁在这个庄子里?,秦鲲是个歹人,我在他手里?受了许多……许多磨难。”
谢宝珠看着自己鲜红的蔻丹,撇嘴冷笑。
“娘,剩下的我来说。”秦桑看见谢宝珠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咬牙接着道:“后?来得遇殿下,救我们母女脱离苦海,在管家刘得财屋里?搜出了书信,从书信内容看,原来我们母女十多年的苦难,都是拜贵主所赐,她让刘得财监视着我们母女,以通过获取我们母女遭受苦难的消息取乐,贵主拿逍遥山庄当戏园子,拿我们母女当戏子。成国公,这个贵主就?是你的枕边人,谢宝珠!”
夏怀山震惊的瞪着谢宝珠,“你为什么……”
谢宝珠冷笑,“因为你,因为你娶了我,心里?却从来没有我,书房里?藏着她的画,当我不?知道吗?!这些年你怎么对我的?你让我痛苦一分?,我就?让她痛苦十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母亲,不?用?再滴血认亲了,已经足够证明谢婉柔是靖南侯府二小姐了。”
霍郁弗把书信放下,看着谢宝珠,一时无话可说。
秦桑气不?过她竟如?此嚣张,疾步走到霍无咎身边,拉着他手泣声道:“请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夏灵雨和夏怀山一样云里?雾里?,听到这里?才恍恍惚惚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此时忽然看见霍无咎秦桑两个当堂拉拉扯扯,妒意上头,就?要站起来呵斥,被谢宝珠按住手,淡淡道:“稍安勿躁,看娘为你扒了这条美人蛇的画皮。”
随即,扬声召唤,“云芝,把秦氏的亲亲祖母带上来吧。”
秦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握紧霍无咎的手。
谢宝珠斜睨秦桑,“方才我由着你们母女控告我,此时也该轮到一个可怜的老人家控诉她不?孝的亲孙女了,若是不?许,就?是心虚。”
霍无咎知道秦秋月,于是回握秦桑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带上来吧。”
少顷,就?见秦秋月跟在云芝身后?扭着腰走了进来,枯瘦皱巴的脸上抹着厚厚的粉膏,眉毛黝黑粗长?,嘴巴血红像刚吃完小孩,既滑稽丑陋又风尘。
秦秋月唱戏似的扑在
弋?
地上,张嘴就?喊,“皇孙殿下啊,您上当受骗了!”
谢宝珠幽幽笑,“原来秦氏竟出自这样一个老妇,俗话说的好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秦桑抿唇,浑身紧绷。
“皇孙殿下,老妇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这小孽畜骗了,老妇记的清清楚楚,她十二岁那年重阳节,他爹约了武县尉来家喝酒,武县尉吃醉了把她弄到屋里?去摸了个遍。”
“你胡扯!”秦桑抓紧霍无咎的手,小脸乍红乍白?。
秦秋月瞅着秦桑阴鸷一笑,“这还罢了,她为了保住自己,哄她爹把袅袅给了武县尉,武县尉这人最喜幼/女,可是把袅袅坑苦了,袅袅成了她的替死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秋月见霍无咎仍旧握着秦桑的手,眯着眼睛盘算了一回,又紧接着道:“这也还罢了,殿下您细细瞧她眼睛,天生一双看狗都深情的勾魂眼,自小就?会用?孺慕纯孝的眼神看他爹,嘴巴又甜,能说会道,把她爹哄的,真以为她是个贴心大孝女,可殿下也是亲眼见证过的,她拽着他爹的尸体?那架势,她要把亲爹尸体?烧成灰的狠心,我才知道哇,这小孽畜的伪装简直是天衣无缝,骨子里?恨毒了亲爹,她爹评价她是天生的骗子,殿下千万要防着她。”
秦桑忽觉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力道松懈了,她惊恐的缓缓抬头,对视一眼,一霎从头凉到脚,嘴巴似被冻僵了,十分?艰难才磕磕巴巴吐出半句,“殿、殿下信我……”
霍无咎自是想?起了那一日秦桑的狠绝,收回手,端起矮几上的琉璃盏,淡淡道:“这老妇所言一字一句不?许传到外?头,若有一丝风言风语,便如?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