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现在是?郡王府的夫人了,领正?三品的俸禄,发给我一个?银册,上头有一句‘忠心可嘉’,我猜测殿下是?用我救他的事情请下的这个?晋封。”

谢婉柔先是?一呆,随即欢喜的什么似的,摸摸秦桑的小脸,又握着手?揉搓抚弄,哽咽道:“这可是?苦尽甘来了,既上了册,那就是?皇家的人,凭她是?郡王妃,长公主?,也不能说害死就害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桑笑道:“所以娘住在外头也放心,我在这府里的日子只?会一日比一日自在。娘,宫里出来的典仪还在临春阁等着我,我得走了。”

“快去快去。”

谢婉柔目送秦桑带着婢女疾步远去,消失在回?廊尽头,不由得就想,倘若当年我也能这般敢想敢做,有不畏艰难的心气,命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残破污秽。

想到此处,心里痛的喘不过气来,扶着花墙歇了好一会儿?,才从后门出去,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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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懿旨,赵典仪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赏赐,统一都用黄花梨木提环大板箱装着,箱子共四个?,一箱子养血补气的药材,一箱子夏季纱罗料子,一箱子放了三品诰命的霞帔袍服冠戴和二百四十两银子俸禄,最后一个?箱子里塞的是?一张紫茭席,两顶纱帐,一顶落霞红鲛绡帐,一顶刺绣折枝石榴花的碧纱帐。

秦桑从赵典仪手?里接过赏赐清单,赵平安南星等婢女內侍皆跪地恭贺。

秦桑眉梢眼角都带笑,望着跪在地上的服侍人等,赵平安南星月砂三人脸上笑容浅淡,银竹映雪小年子小梁子这几个?却显得很兴奋。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头一回?放赏放错了,便笑道:“逢此喜事,我这主?子该放赏,敢问赵典仪,这放赏可有什么讲究吗?”

赵典仪就道:“皇后娘娘放赏时,都是?按照品阶减等。”

“原来是?这样。”秦桑做恍然大悟状,当即笑道:“赵内官是?临春阁管事,赏十五两;南星月砂是?一等,赏十两;听风映雪白露银竹是?二等,赏五两;小梁子小年子赏二两;粗使婆子一两。”

赵平安脸上笑容加深,连忙磕头领赏,南星月砂含笑紧跟着也磕了一个?头,其余人等略略失望,但觉得这才是?正?常的,纷纷高兴的跟着磕头领赏。

赵典仪看?在眼里,便笑道:“夫人,此后月余叨扰了。”

秦桑笑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这院子东边有一座得意斋,临着蔷薇花障,花香怡人,请您暂住在那里如何?”

“住在哪里都好,听凭夫人安排。”

秦桑便指派月砂带人去收拾洒扫,指派南星把赏赐都搬到楼上去,把缠枝葫芦石榴红纱帐换下来,挂上落霞红鲛绡帐,铺上紫茭席。

觑着这个?空,赵典仪就从自己?的箱笼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明黄色姑绒包封面的《内廷典制》来。

秦桑见状,引着她到书房,给她在大案旁设下一张圈椅,自己?就先翻着看?起来。

赵典仪见她竟真的没?有丝毫抵触,反而如此好学?,顿觉轻松不少,看?来传言有误,这位虽出身不好,但并非胸无点墨的草包美人。

至午后,得意斋洒扫干净了,赵典仪暂去安顿,内务司就送来了新制的牙牌印章和一本大红烫金封面的《内帏典制》来,两相对比,显见《内帏典制》借鉴了《内廷典制》的一部分。

秦桑又细看?牙牌,牙牌正?面雕着一条螭龙,右爪抓握着一颗金色龙珠,龙珠是?用金漆描画而成,反面写着永安郡王府出入牙牌·临春阁字样,还有一个?小印章,长方形,与她的中指一般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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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筷子绑在一起那么宽,底部刻着“临春阁印”四个?字,以后临春阁领东西都要用此印章。

秦桑拿着两张牙牌,心里知?道有一张是?给她娘准备的,由不得她不欢喜。

至日落掌灯时,秦桑估摸着霍无咎该回?来了,便叫水沐浴。

谁知?,赵平安传来消息,被椒华殿截了去。

椒华殿,寝殿,只?在拔步床左右两侧立着两座黑漆描金狮子滚绣球灯。

纱帐低垂,映出一道窈窕身影,娇羞的喊:“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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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咎坐在床前宝座上,深吸一口气压下躁怒,淡淡道:“这个?称呼于你已不合时宜,更不合规矩。”

纱帐内已脱的只?剩抹胸的夏灵雨羞红的俏脸一白,僵声开口,“郡、郡王爷。”

一边喊着一边就拨开了半面帘子,露出了雪白肩头。

霍无咎就那么看?着,冷嗤道:“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过。”

夏灵雨慌忙收回?手?,面色忽白忽红,难堪到极点,掩面啜泣。

“你怎么想的呢。”霍无咎坐直身子,拧眉道:“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这对怨偶就摆在那儿?,还没?能让你认清一个?道理吗,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吾还不是?任谁都能拧下来的瓜!”

霍无咎缓缓起身,背手?在后,淡淡道:“你若想通了,吾就还认你这个?表妹,寻得时机可令你再嫁。你若强拧着偏要占着郡王妃的位份,那就守活寡吧。”

隔着帘子,察觉到霍无咎要走,夏灵雨连忙解释道:“玉蕊香之事,我和郡王爷一样都不知?情,都是?、都是?我娘和外祖母拿主?意,郡王爷误会我了。”

霍无咎嗤笑一声,甩袖走人。

夏灵雨再也受不住这等羞辱,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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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春阁,秦桑正?在灯下执笔写字,这时纱窗上映出一个?瘦小的影子,“主?子,殿下到咱们院门口了。”

听得是?小年子高兴的声音,秦桑顿了顿,道:“知?道了。”

不觉间,笔尖就在纸上戳出一个?墨团子,秦桑搁下笔,把纸张揉成一团,本想狠狠掷在地上,可是?宫里来的赵典仪就住在得意斋,她也学?了一下午的规矩!礼仪!尊卑!

就在她内心撕扯的时候,霍无咎猛地掀帘子进?来了,臭着一张脸,“才升了夫人就拿起架子来!”

秦桑抬眸,心里想终究是?得笑盈盈哄他才是?最佳策略,可手?竟不听使唤,蓦的抬起就把纸团狠狠扔他胸膛上。

“怎么,郡王妃没?满足你,到我这儿?发脾气来了,我是?你的出气筒吗?!”

“你竟敢用纸团子扔我?”霍无咎震惊又震怒,“你放肆!”

秦桑蓦的咬住嘴,红着眼睛落下泪来,心里绞疼的紧,目光触及笔筒里的裁纸刀,一把拔出拍在案上,柔身跪下,哽咽道:“随殿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