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本身就不是一个忠贞的种族, 就算他们会对自己的子嗣特殊, 但是还是有很多血族都拥有不止一个子嗣, 用那些血族的话说，那就是每一个子嗣都在他们的心上，他们爱着a的时候, 并不影响他们为b疯狂心动。陆斯恩这样子的, 在血族极其稀少。

而和魅魔谈忠贞, 就算是已经死去的神明听到也会直接笑活过来, 对他们来说，爱和欲是他们生存的重要资源, 没有空气他们可以用魔法用自己不呼吸也活下去, 没有数量众多, 可以为他们的生活带来激情的情人，那他们是真的会死掉的。

虽然和其他的魅魔比起来，归鸿可以算是个例外中的例外了，他从来没有广为人知的情史，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情人，就算是绯闻对象，在一只成年魅魔漫长的岁月里，也只有陆斯恩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归鸿的曾经就真的一片空白了，一只成年的魅魔未经人事，这是别人连想象也不敢去想的。

再者，归鸿拥有着在魅魔中也显得颇为出色的五官，在所有高等魔族中也名列前茅的实力，已经在每晚都足以让陆斯恩沉迷的技巧……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没有过情人的样子。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开始于一场绯色的浪漫纠缠，之后的每一次接触也都离不开某些事情。

在这之中，唯一的例外就是那长达三个月的通信，那是属于灵魂的交流，可是在从古至今流传的史诗中，魅魔为自己心仪的猎物付出到极致，却在得手后转身就走的例子数不胜数，三个月的通信，未尝不是魅魔的一个用浪漫伪装出来的陷阱。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给与过彼此一个有意义的陈诺，哪怕是在不走心的情话里。

陆斯恩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了，他见证过西方中古时期教会的糜烂和腐朽；看见过大航海时代流淌的黄金和黄金之下的鲜血；观看过东方大国的繁盛和衰落，周而复始。同样的，他也见证过，一位又一位英雄的崛起，将腐朽扫除；看见过慈悲者割肉饲鹰普通众生；看到过野心家拿起权杖佩戴冠冕又跌下高楼。他甚至亲眼看见过神王的降世和陨落。

他看过那么多，听过那么多，更经历过那么多，血族本来就没有可以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流淌的热血，也没有可以因为任何情绪的变化而跳动的心脏。

也因此，陆斯恩很清楚自己对归鸿的过去在意就是出格，探究对方的曾经更是冒犯，但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用玩笑带过，但陆斯恩也不能否认，他想要得到一个非常认真又正式的回应。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萨耶和归鸿能够有这样亲密的对话，也想知道归鸿对萨耶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还想知道拿能够被特别提起的曾经。

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的陆斯恩，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有之前对于自己的子嗣都没有感觉。

因为归鸿对他的影响已经超越了近乎死亡的躯壳，真正触摸到了他还算鲜活的灵魂。

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它就这么发生了，而陆斯恩，选择泰然接受。

“是真的不值一提，”归鸿察觉到了陆斯恩的情绪，他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虽然这个身份是在他进入之后才正式载入的，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毫无过去可查，所以系统也给归鸿安排了一些在这世界上的经历，这些最后都以文件的形式载入了归鸿的大脑，“只是当年他和阿曼伊厮混的时候，想要邀请我一起，然后被我和阿曼伊联手教训了一顿，仅此而已。”

主动给自己的陆斯恩倒了红酒，归鸿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道：“能记住这些，是因为阿曼伊时不时都会在我面前提起，表示她当年其实也是有点心动的，然后就会尝试用各种理由邀请我三人行。

“我一次都没有答应过，后来实在是烦不胜烦，我用魔法把她关在教会的藏书室里，强迫她把所有的圣典都阅读一遍之后，才把她放了出来。

“在那之后，别说尝试邀请我三人行，就是她自己的双人旅行也搁置了大半个月。”

陆斯恩本来很复杂的心情，在听到归鸿的这段描述之后，直接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记性不错，基本上有过交集的人都会记住，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有点用处。萨耶这种特征明显，爱好单一，容易操控和利用的就格外好记。”归鸿甚至察觉到了陆斯恩问题里的潜台词，并且给出了进一步的解释。说起这些的时候他语气里毫无起伏，用来举例的萨耶听起来更像是个被他记住了特点和用途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有思想有生命的个体。

陆斯恩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不少，看到归鸿这如此坦诚和纵容的态度，他也就放任自己去询问更多：“那你也能记住曾经每一个情人的特点吗？”

“能，这非常好记忆。”归鸿唇角翘了一下，“毕竟我只拥有过您一位连情人的名分都没有给我的情人。”

陆斯恩猛地抬头看向归鸿，他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更趋近于他本身性格的特质，残酷又淡漠，红宝石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归鸿的倒影，这样似乎可以让他对面的魅魔无所遁形。

在确认归鸿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之后，陆斯恩再度笑了起来，弧度不大，却是前所未有的真心。

“这很巧，我也一样。”陆斯恩的声音就像现在他们正在品尝的红酒一样醇厚醉人，“不过我现在也不想给你情人的名分。”

归鸿放下酒杯，他看着陆斯恩，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下颚线却不着痕迹地收紧他知道，很快他就可以听到一句令他非常愉悦的动听话语。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爱人，你愿意吗？”正如归鸿所想的那样，陆斯恩说出来的话语相当甜蜜。

归鸿正要给出自己的回答，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语，玻璃花房的门被敲响了，管家来不及等待陆斯恩的回答就推门而入，他喘息着，语气焦急：“亲王陛下，公爵大人他、他出事了！”

陆斯恩握在手里的酒杯直接碎了，不是因为担忧路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而是生气路易偏偏选择再这个时间点出事，从而还让管家失去了风度，打断了归鸿的回应。

同样的，归鸿的表情也算不上多好，在这个时候遭到了打断，让他不由得后悔没有早点把那个碍眼东西给处理掉。

抽出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用来装饰的手帕，归鸿拉过了陆斯恩的手，慢条斯理地帮他擦拭起因为被子破裂而洒落在了他手上的酒液，紫红色的葡萄酒染上归鸿洁白的手帕，一如同时染上陆斯恩和归鸿心底的暴虐和杀气。

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得到归鸿的答案了，陆斯恩烦躁地深吸了口气，看向知道自己坏事了而惊恐地僵在了门口的管家，，沉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是这样的。”管家战战兢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专业素养，认真地向陆斯恩汇报起具体情况，“公爵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去处理那个混进夜城的驱魔人，那个驱魔人有点奇怪，他实力明明比不上公爵大人，但是却每次都是恰好逃脱。

“这次公爵大人想要杜绝他逃跑的途径，多带了几个仆从和他一起出行，，想要彻底绞杀对方。

“在开始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刻不知道那个猎魔人做了什么，公爵大人和他一起在仆从们的围观下消失了。

“我们已经尝试过所有能够使用的办法，可是依旧无法找到公爵大人，所以才在打扰您。”

管家会这么焦急，倒不是说他对路易有多尊敬爱护，他只效忠于陆斯恩，也只会担心陆斯恩，对于路易只有礼节行应付罢了。

只是血族和子嗣之间的联系，并不只是普普通通的感情羁绊而已。子嗣多一点的血族还好，但是对于陆斯恩这种只有一名子嗣的血族来说，子嗣出事，他们自身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害。路易如果死了，陆斯恩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这才是老管家彻底失去了风度，贸然过来打扰陆斯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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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就这么放着路易去死, 陆斯恩和归鸿到底是离开了玻璃花房，去寻找路易的踪迹。

管家他们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找不到人，但是陆斯恩还是可以的, 血族和自己的子嗣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陆斯恩将自己的血滴入了一个阵法之后，阵法亮起红光, 指示出了一个大 ???????? 站 ： ?? ?? ?? . ?? ?? ?? ?? . ?? ?? ??致的方位，还让陆斯恩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场景。

“在废弃的古战场那边。”陆斯恩把结果告诉了归鸿。

以前神明还没有陨落, 教会势力庞大, 对黑暗生物们的压迫也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境地, 在当时，夜场也可以说是黑暗生物们最后的阵地。

就在夜城出去不远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山谷，事实上, 那里曾经是一条海拔不低的山脉。因为神殿和黑暗生物之间的战争，山脉被各种各样的魔法和高科技武器轰炸过, 最后硬生生被从山脉打成了山谷, 就这样, 战争都没有结束，这山谷中四处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

黑暗生物们是没有保留历史，怀念过去, 激励未来的想法的, 他们在发展夜城的时候, 没有对这个山谷动手, 让它一直保持了原样，是因为山谷中各种魔法残留和高科技武器导致的辐射都非常严重, 甚至教廷特有的, 对黑暗生物们伤害极高的圣光魔法也还有残余, 更甚者，曾经在战场上双方互相坑害，布置点地雷和触发型魔法阵也没有清理过。

于是这片山谷完全失去了开发价值，也近乎成为了禁区，没有任何生物会贸然踏入那里，就算是黑暗生物们也一样。

最后变成了废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