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能不只是这样。”陆晨靖语气沉沉，“这座山确实有灵，但是也被拿来供养了一位鬼王千年，所剩下的灵气和气运，未必能够满足他的欲望。”

“说到这里。”归鸿终于找到了在这群专业人士中插话的契机，“这千年来，这只鬼王，从来没有离开过牟山。”

“这个阵法并没有限制的作用。”何晓雅给出研究之后的专业意见。

“那么，是什么让他决定在这里拥地为皇，故步自封的？”归鸿看了眼山巅的方向，“说起来，古代的皇帝选择建造陵寝的位置，除了看那地方的山水之外，似乎还会看什么龙脉一类的吧？”

听完他这番话，在场的玄门人士们，齐齐脸色一遍，何晓雅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邪修，简直是，胆大包天！”

“是这座山。”陆晨靖眼神锐利，“困住了这鬼王千年的，就是这座有龙脉之气的牟山。”

百里歌眼神里结了一层冰：“他倒是半点都不害怕遭到天谴。”

龙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根基也不为过，那邪修这么做，无异于是在动摇国之根基。

就在这时，一脸凝重的三人，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

陆晨靖转头向着生源处看去，然后就下意识摸了自己口袋，果不其然，那里空空如也。

陆晨靖：“……”

陆晨靖面无表情。

拍好之后，归鸿将手机交还给了陆晨靖，上个世界喝大艺术家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艺术细胞没有增生，但是构图还是学到了一些，照片上的阵法痕迹美观又清晰。

陆晨靖：“……”

还挺好看的。

“把这些照片发给你们的师长看看。”归鸿提醒这仨不懂充分利用现代工具的乖孩子，“不要什么都担在自己身上，要学会合理地运用手里的资源，同时也要学会合理安排人事。”

三人：“……”

阿这，这用公司老板安排下属的句子，来形容他们向师长救助这件事，真的合理吗？

但是三人还是默默地把照片发给师长了，同时简单讲述了一下他们的最新收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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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息发给师长之后, 三人也没有就这样撒手不管了，毕竟这三人都是有担当的好孩子，他们同样借着地利之变, 就地好好的研究起这个阵法来。

在他们研究阵法这中间，有着和阵法相关性最高的家学渊源的何晓雅最先收到了长辈的回信, 然后她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拍了阵法的照片，再度发回给了长辈, 然后又和陆晨靖一起继续研究阵法。

而并不是那么擅长阵法的百里歌, 则放出了自己的蛊虫, 带着手机，沿着阵法这一路的边缘, 尽可能多地拍下有用的素材。

联系这些素材，陆晨靖两人对这个阵法的了解也就更深, 同时对创造出这个复合阵法的任的天资越发惊艳。

“他明明有如此天资。”何晓雅语气里带着痛惜与不解，“为何还要用如此算计？”

“越是天资卓越之人, 越容易对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 越是贪婪, 因为他们想要探索更多，学到更多。”陆晨靖倒没有那么不解，“只是贪婪的方向不同而已。心智清正的天才, 只会渴求更多的知识, 然后奉献, 而心思不正的天才, 则会渴求知识所带来的利益。

“就拿这位邪修来说，正当的手段, 他未必能够活到今天。”

说完这些话, 陆晨靖抬眸, 正好对上了归鸿看来的视线，微微一愣后，他对着归鸿露出一个笑容来。

“为什么是这种眼神？”陆晨靖问道。

“很少听你说这种类型的话。”归鸿平静道，又很快转移了话题，“那么，有收获了吗？”

“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很幼稚的小破孩一样。”陆晨靖嘟哝了一声，点点头，“算是有一点了。”

然后他详细解说了一下他们的思路，以及从长辈那里得到的指点。

首先，这里只能靠他们几个自己来解决了，因为这个阵法的排他性，也因为不能打草惊蛇，毕竟如果让鬼王察觉到了有外力介入，难保鬼王和邪修不会联合起来，先统一对敌。

其次，他们的观点都很统一，这个阵法不能破，只能改。这阵法要解就要一次性把整个复合阵法都给解开，那么那些转化给鬼王的怨气，很容易逸散出来伤及无辜，他们只能想办法把阵法改一下，把怨气的转换对象换一个之类的，但这上面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设计。

最后，他们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邪修选这个时间来这里，肯定不是来看看就好的，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所以他大概就是要在这两天把鬼王给契约了。”陆晨靖详细解说道，“他对契约鬼王这件事是势在必得的，毕竟他策划这么多年，而且，从他当初选人开始，应该就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陆晨靖说的这一点，归鸿也很清楚，就拿选人来说，现在这位鬼王，无情无义，刚愎自用又权有势却极好操控，这确实很难找。

“他应该是算好了你们师长可能过来的时间，但没有想到你们会来到这里。”归鸿说道。

何晓雅颔首：“所以我们需要弄出一些会拖延邪修动作的小动静，但也不能让他们注意到，从而让他和鬼王联合。”

“到也不一定非要这么小心。”归鸿目光放到阵法上，“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无论如何都联合不来的理由就好了。”

陆晨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归鸿的意思，他轻轻皱了皱眉，把阵法告诉鬼王这种事从而加大鬼王和邪修的矛盾这件事，他是思考过的，但是因为这阵法和鬼王几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念头他只是一闪而过就放弃了。

“不是说，鬼王和邪修已经开始争斗了吗？”百里歌也明白了归鸿的意思，“我以为鬼王已经知道阵法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鬼蜮已经很不成样子了，但是到底没有出现崩塌或者鬼魂乱蹿一类的混乱，秩序还在勉强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何晓雅给百里歌解释道，“所以鬼王和邪修之间也没到特别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应该是因为别的问题起了争端。”

“鬼王应该是在责怪邪修泄露了踪迹，引来了名门正派的追杀。”归鸿肯定道，“之前鬼王抓走了近乎全部的贫民区居民，拿去给自己增加力量，而且严厉追查外来者，应该就是在为和名门正派的争斗做准备。

“而大计将成的邪修应该也懒得惯着他了，所以也没有去哄对方，反而任由矛盾激化，这才给了女鬼逃出来的机会。”

逻辑通顺，几人也点头表示了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