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对梅花Q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在心底深处，生出了一些隐秘的庆幸，庆幸梅花Q帮助他们解决了那条疯狗。

“接下来，只要大家注意一点。”黑桃A又最后为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不，甚至都不用注意，只需要按照之前的情况进行游戏，我们就可以全员活着结束这个游戏了。”

于是僵硬的空气开始重新流通，大家彼此间的气氛也重新活络起来，而方片K的惨死，则被所有人忽视了。

刚才中断的游戏得以继续，这一轮很快就在无波无澜之中结束了。

等到下一轮开始，归鸿出人意料地没有抽取陆明的卡牌，这张圆桌很大，靠前和靠后的人可以伸手抽对面人的牌，靠中间的人，能够上手抽到的只能是身边人的牌。

所以如果座位靠前的人，想要抽取中间那个位置的人的卡牌，那就必须得告诉空白小姐，让她代为抽取。

于是归鸿转向了身边的空白小姐，语气平淡地开口：“我想抽方片K的卡牌。”

归鸿这出人意料的要求，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都有些畏惧地看着方片K留在桌面上的三张牌，感觉归鸿就是在拿命换这些牌。

之前的规则里，明确说了死亡之人，不能抽取他人卡牌，也不能选择自己卡牌，但是并没有说别人能不能抽取死者的卡牌。

空白小姐对归鸿的要求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她同意了归鸿的请求，并为归鸿抽了一张属于方块K的卡牌。

卡片到手，上面的图案是一片非常漂亮的玫瑰花海，归鸿轻轻摩挲着这张卡片背后的花纹，语气平平地开口：“贵族将自己难产而亡的恋人埋葬在了玫瑰花田里。”

除了归鸿的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一切都还是如常发展，本来全场游戏的人，从十个变成了九个之后，会有一个人落单而无法抽卡，但是在归鸿出人意料的举动以后，大家依旧完成了两两配对，陆明的卡牌被别人抽取，归鸿的卡牌依旧被陆明抽取。

接下来的游戏过程中，归鸿和陆明依次对已经死亡的方片K的卡牌进行抽取，并且对他的尸体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安排。而梅花Q小姐，为了感谢黑桃A先生对她的帮助，接下来的每次都选择了抽取黑桃A先生的卡牌，尽自己所能地为他做出最好的安排，就连马变成人这种设定也被她说了出来。

在最后一轮的时候，归鸿作为第一个抽卡的人，抽取了方片K的最后一张卡牌，这张卡牌上面的图画非常简单，只有蓝天白云，归鸿垂着眼，看着上面的图案，思索片刻之后开口：“在某个晴天，飞鸟将祈愿带给了什么，让所有人都回到了活着的世界。”

没错，再一次归鸿的说话对象不再是方片K，不是单独的某个对象，而是所有人。

在归鸿抽走这张卡牌之后，方片K成为了第一个游戏结束的人，他的尸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血液也像是凭空蒸发，就像是这位方片K从来没有出现过。

同时，陆明自己放下了自己的那张卡牌，他手里地这张卡牌，图案很特别，上面的图案既像是极光，又像是星云，仔细看去还想是一个由彩色的光组成的漩涡。

“红杰克发现这一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在光构成的漩涡里，他回到了自己生活的现实。”手上的卡牌全部被抽完，陆明成为了第二个游戏结束的人。

接下来，有的人按照归鸿和陆明的故事，配合他们回到了“活着的现实”，其中，黑桃A先生还特意暗示了梅花Q小姐，梅花Q小姐自然照做。

但是也有些现实生活并没有那么美好的人，他们相互抽牌之后，依旧在畅想卡牌虚构出来的美好故事。

就在这一轮结束之后，所有游戏结束，并且提及回到现实的人都从圆桌上消失了，陆明也不例外，离开之前，他还对归鸿点了点头。

而那些没有跟着归鸿和陆明的指示选择，依旧留在那个幻想中的世界里的人，则在结束了他们的游戏之后，他们都穿了符合他们构造出来的游戏角色的服装，并且弥漫出一种死气，眼神也和外面的一样，变得毫无情绪。

在看到方片K的尸体之后，归鸿就在思考外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之前他近距离观察过那些人，他们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痕，证明直接在这个游戏里死亡的人，并不会成为城市中的活死人。

那么，要怎么才能成为活死人呢？归鸿想到那个没有输赢的游戏结束，又想到命运命名的特殊性，这个游戏，是在编造人生，也是在编造命运，游戏结束之后，他们彻底被束缚在编造的命运之中，原本的生活消失，活在这种半真半假的世界，所以就成为了活死人。

在上一轮，又不少人选择了抽取自己的卡牌，所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大家都游戏结束之后，归鸿还留下了一张卡牌，最后在这个要么空荡荡，要么活死人的圆桌之上，归鸿还自己开始了最后一轮游戏。

已经知道了游戏本质的他并没有说出回到现实的话语，他看着自己卡牌上的齿轮，浅浅地笑了一下：“在真与假的命运交织中，生与死的齿轮边界，我见到了掌控命运与死亡的神明。”

在归鸿话音落在的一瞬间，他的游戏彻底结束，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就在归鸿的周围，然后以为美丽的女神出现在了归鸿的面前，她看着归鸿，眼神无波无澜，语气却很复杂，有纠结，有叹息，也有释然。

“是你要来杀我的吗？”女神的声音就像是荷叶上的露水，圆润清列，“秩序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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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看着女神的眼睛, 他沉默了几许，对于别的神明都只有厌恶的他，这次却有几分悲悯, 他轻声说：“你已经死了。”

听到他这句话，女神笑起来, 眼神却依旧如同已经死亡的湖水，女神的语气悠远：“是的, 是啊……

“我已经死了。”

从女神的这个状态, 归鸿不难猜到她经历了什么, 大抵是和陆明一样，在弱小时受到了各样的算计, 最后在无望中将要走向消亡，在最后一刻, 和陆明一样，用某种特殊的方法反杀看。就是因为她可能和陆明相似的经历, 归鸿怜惜陆明, 也就愿意多分给她一点耐心。

接下来, 女神的话语，也证实了归鸿的想法：“所有的存在的命运，都发生了突变, 他们集体走向了死亡。

“在那一刻, 我意识到, 所有命运的尽头都是死亡。”

“是死亡, 但并不是消亡，对吗？”归鸿询问道。

“是啊, 所以我的子民全部走向了死亡, 但是我却还没有走向消亡, 于是我的城市都变成这个样子。”命运的神明也不免沦为命运的傀儡，最后，她的语气变得越来越释然，“命运不应该停滞不前，这不符合秩序，所以，请让你的神明，来将我带去永恒的终结。”

她的身上会有陆明的神力，并不是她对陆明做过什么，而是她在反杀的时候，被她反杀的神明中有夺取过陆明神明的家伙。

归鸿没有说话，但是陆明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穿着身为神明的华丽衣袍，正式又威严。

陆明将手指放到了女神的咽喉处，垂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如您所愿。”

在死亡的女神彻底消亡之后，这个被她的神力维持的扭曲神域，页和她一起消亡了。

接下来的那些神明，既没有太强大的，又没有太需要教训的，陆明和归鸿的行动都非常顺利，几乎没几天就能解决一个。

但是夺取了这些神明都神格之后，归鸿皱眉：“为什么这些东西的神格都没有一个纯粹的褒义词？”

“噗。”陆明成功被他逗笑，然后他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也像是像是在讲什么鬼故事，“因为那些神格偏向善良阵营的神明们，在第一场，就已经死完了。”

归鸿沉默一会，他伸手揉了揉陆明的头发，然后继续去处理这些剩下的不可回收垃圾了。

等到最近一位的神明也被陆明和归鸿处理完之后，这个构造并不如何完整的世界，就这样在一瞬间崩塌了。

在周围不断地解构和塌陷之中，归鸿下意识伸手，把陆明揽进了自己怀里，周围的场景却变成了系统空间的样子。

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归鸿的目光放在了那个在空间里转转飞飞的小光球身上，冰冷的目光让它渐渐冻住，停下了飞来飞去的动作。

“那个、宿主，嗯……咳咳咳，恭喜宿主！您把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啦！”系统高兴地向着归鸿宣布道。但是它宣告的声音，在归鸿冰冷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最后，在归鸿这过于有压迫感和危险性的目光里，系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它哆哆嗦嗦地对归鸿解释起了他的整个任务的背景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