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归鸿的精神海里惊呼了一声：「怎么会？！我定位的明明是一周目, 怎么会到这个世界的二周目！」

归鸿立刻就理解了系统话里的意思，原本他应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来到陆明身边的，但是因为这个小废物又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bug, 于是他来到了这个一切都已经发生之后，陆明重建了城市, 却等待着在我毁灭的二周目。

现在不是追究系统责任的时候，归鸿伸手, 把还是少年模样的神明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想要询问关于眼前这一切的事情, 却说不出口，最后选择了之前他察觉到的某件事情作为切入点。

“之前我居住的那个街区, 是不是以前的天命司的旧址？”那片街区不对劲，归鸿很早就察觉到了, 真证让他确定那个街区很不正常的，是他看到的普查资料。

那片街区的占地面积相当大, 只比现在的天命司所在位置少一点点。但是那么大一片街区, 却只有归鸿一个居住者, 还没有任何理由，这明显就很不合理，那个时候, 归鸿就对那片街区的情况有所猜测了。

联想到因为太阳从东边升起, 所以古人大多以东方为尊, 再加上系统刚刚那个关于一二周目的发言, 归鸿基本确定了那个街区的身份，那就是第一周目的天命司选址。

“……是。”陆明沉默了一下, 很快就认可了归鸿的猜测, 目前这个周目的城市规划很像是一个中心圆, 第一周目并不是，第一周目是一个扇形，之前归鸿居住的那个街区，也就是之前天命司的那个选址，就是扇形的圆心。

既然都已经开始说起上一周目的事情了，陆明也就没有什么好继续纠结下去的，开始给归鸿进行比较细致的讲解上个周目发生的事情。

其实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都不算复杂，就是新生的神明陆明，对神明之间各种明争暗斗并不清楚，放进了几个别的神明派进来的，别有用心的家伙，最后酿成了大祸。

之前陆明对天命司的态度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纠结，作为和陆明最接近的一群人，陆明对他们都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会有归鸿现在的这种待遇，但是陆明在他们面前也不像现在这样神隐。甚至当初陆明还在很仔细地挑选眷属，在备选的几个人之间增加了接触频率，用以敲定眷属的人选。可以说，陆明当时和天命司的关系算是非常亲近了。

不过，最开始崩溃的也是天命司。那些被别的神明派来的家伙们，都很清楚要怎么才能在最快的速度里击破别的神明，他们的首要目标自然就放在了天命司身上；而由于陆明和他们的关系颇为亲近，天命司内部对陆明的态度很特殊，总之，并没有太过敬畏，有部分人，还会下意识把陆明看成真正的孩子。

从最高机构开始，世界的秩序开始层层瓦解，最后的结果就是，陆明的世界变成了目前归鸿所看到的人间炼狱，而陆明自己也变得非常虚弱，而别的神明缺因此得到了属于陆明的力量和职权。

但是，想要真正让一个神明消亡，只靠让对方的领地崩解是做不到的，想要真正解决掉这个神明，彻底得到对方的神格，还需要别的神明亲手将那个神明給杀死。

最后的结果，就看陆明身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神格来看，这些神明显然都是被陆明反杀了。

“毁灭也是从秩序中衍生出来的。”陆明和归鸿诉说他能够成功反杀的条件，“我在看着整个世界一点点走向混乱，又在混乱中走向消亡的时候，毁灭这个念头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这个神格也逐渐成型。混乱和争端之后，要么走向联合，要么走向毁灭，我所看到的毁灭，也是一种秩序。

“毁灭诞生之后，我这个到处都在走向毁灭的世界，反过来给予了我新的力量，所以我反杀了那些贸然进入我的领地的神明。

“后来我又新建了这个城市，看起来就是想新生的一样，所以别的神明都以为我还是个新生的神明。

“而我当时因为重建城市，本神格和副神格在某些地方产生了冲突，我因此变得虚弱，b还有别的神格混乱在了一起，我为此变得更加孱弱，反倒是让别的神明坚信了我是个新生的神明这一点。

“我前五年都在修养，所以才出现了第二年发生的那件事，灾难中毁灭的影子，反倒是让我变强了一些。在重建的最开始，我大概看起来只有人类十一二岁的样子，现在这个外貌，也是那个时候长成的。”

归鸿伸手轻轻拂过陆明的脸颊，又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有心疼，也有安慰。

“没死完吧？我们把他们吞下去的东西都抢回来。”归鸿语气沉沉，说是收回，更多的意思其实是想要直接让他们死完，“你的神力曾经被他们夺走，应该也可以感应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你想要过去吗？”陆明询问归鸿，“这可能会非常危险。”

“嗯，欺负了你，怎么都需要付出代价才对。”归鸿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确实能够感知到他们的位置，但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这种方式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他们对自己的神域都管得非常严，想要靠你自己偷.渡过去不太可能。”陆明为归鸿解释了事情的操作难度。

归鸿却扬起唇笑了一下：“所以，你是想要和我一起过去，对吗？”

陆明仰头和归鸿对视，那双眼睛闪闪发光，他点点头：“嗯，我要和你一起。”

正式行动之前，归鸿想到了一件比较严肃的事情：“我们都离开了的话，这里没有问题吗？”

总不能他们两个出去打野，结果这里被人偷家了。

“不会有问题。”陆明对归鸿陷入了固定思维而感到了一丝好笑，“你要知道，我可是神，我想要回到自己的领地，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够了，甚至连神力都不需要使用。”

归鸿也反应过来：“你说的对。”

陆明牵起了归鸿的手，转眼他们的周围就变了景色。

“这是哪位神明对领地。”站稳之后，归鸿观察周围明显有些超现代的风格，询问身边的陆明，“这么超前的科技发展，难道是科技之神吗？”

虽然这里的科技水平，比起小说里的星际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和陆明的世界比起来，差距就非常大了。要选择一个比较具体的形容词的话，那应该是赛博朋克。

不过出乎归鸿意料的是，他长时间都没有得到陆明回应，他转头看向正在站在他的身边，根据周围的路人调整两人外观的陆明，目光忽然顿住。

之前在陆明的世界，他一直都维持着少年的形态，五官昳丽，但是到底还没有彻底长开，现在都他的外表看起来似乎上课二十岁的样子，五官已经彻底长成，该说不愧是神明吗？他所拥有的外貌，那份美丽真的是超越人类能够想象的极致。

现在，他察觉到归鸿的目光，抬头向着他看来，那一眼的风情，胜过万千风景。

归鸿稳住自己的心跳，继续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陆明和他对视了半晌，然后底下头，继续做自己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就像是个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的聋哑人，这样的态度，让归鸿不得不怀疑起某个猜测：“……你是不是不知道？”

陆明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他把两人的外观都调整得差不多了，转过头，别别扭扭地不看归鸿，眼神四处乱飘，显然是有些心虚。

所以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只能定位这些夺取过我的神力的家伙们的具体位置，但是夺取过我神力的东西又不少，我只是选择了夺取最多的这个作为第一个落脚点，但是他点神格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陆明最开始说话还有些心虚，到后面就越来越理直气壮，最后直接用上了反问句。

“不知道也没关系。”归鸿顺着陆明的话说了下去，“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自然就知道他的神格是什么了。”

之前在和归鸿讲神力和神格的时候，陆明隐瞒了一些内容，在出发前，把这些知识点都给他补齐了。

陆明他本身是个意外，因为他自己衍生出来的神格出现了分歧，所以到底他的世界在重建之后，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表里世界的奇怪现象，外部是和平守序的美好景象，内部却是一周目结局时的人间地狱。

别的神明和他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的神格没有自己出现新的，都是吞噬的别的神明的神格，陆明自己也吞噬过，所以他对他们的状况也很清楚。吞噬过来的神格，他们可以使用一定的权能，也能得到符合这个神格的事件的神力补充，但是这些都很微小，和自己的原生神格不能比，也因此，他们的神域里可能会出这些吞噬而来的神格的痕迹，不过绝对不会让它们喧宾夺主，他们的原生神格依旧是这个城市的布局主导。

也因此，只要在这里多待几天，总会知道这个神明的真实神格是什么。

两人选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陆明又在归鸿的提醒下，屏蔽了周围的监控设备之后，才显现出了身形，然后再离开这里，不着痕迹地融入了人群之中。

目前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先找个可以长时间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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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可不容易, 这座城市面积不小，但绝对没有任何一家酒店和任何可以出租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