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心痛地抚摸那些鲜血淋漓的皮肉
“学长。” 有人问,“想不想救他?”
蓦然回魂。
钟时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兰度。
“这里的规矩是,笼门一旦关上,只有出资方有权力叫停。”兰度笑着看他,神情似乎带了些怜悯,如同应信徒祈求降临尘世的神明,“学长,你猜猜今晚的奖金是谁出资的?”
听到这句话,钟时意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圈套。
从他跟兰度来到这个地方……不,也许更早,从弟弟参加这个比赛,从弟弟偷偷到这里打拳赚钱……
可已经晚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计任何代价救出弟弟。
知晓自己已然成为眼前这个少年的逐猎目标,钟时意狠下心肠,不再去看八角笼中的打斗。
他转过身,与兰度对视,面色还是苍白,但神色却恢复了平静,仿若之前的脆弱和不堪一击都只是错觉。
“你想要什么。”他轻声问。
看到钟时意的变化,兰度猫似的眯起眼睛,柔软粉嫩的舌尖探出唇腔,在小巧的下唇上轻划了一下,留下清澈的水色。
他感兴趣地打量了钟时意几秒,按响了一旁的服务铃。
很快有服务生敲门进来,手中托盘上是一瓶红酒,一个酒杯,一杯冰块,一颗包在透明袋子里的白色药片。
放下托盘后,服务生无声退去。
兰度慢条斯理地加冰块,倒酒,再当着钟时意的面,把那颗药扔进酒里。
药片接触液体的那一刹那,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然后缓缓沉底,冒出一点透明的气泡。
少年薄薄的鼻翼扇动几下,白皙的脸蛋上出现不正常的晕红:“喝了,然后把衣服脱掉。”
“我想要的东西嘛……其实很简单。”他盯着钟时意的下身,目光如有实质,似乎穿过了那层薄薄的黑色布料看进里面,“学长,我还没有玩过双性人呢。”
大脑宕机,钟时意一时间竟然没有明白兰度话里的意思,但紧接着,他就像是突然跌进冰窖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他不敢相信自己辛苦隐藏的秘密竟然就这样被眼前的少年知道了,还被以这种无比淫靡的语气说了出来。
没等他做出反应,衣摆就被掀起,微凉的手探了进来,玩弄似的揉捏腰两侧薄软的皮肤。
“怎么惊讶成这样……调查你很难吗?”兰度的语气竟然有些痴迷,“双性人,好神奇啊,真想试试……”
钟时意彻底懵了,傻了。
惊慌之下,他用力扯开兰度的手。
那只手离开腰侧,但转而向上,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掐住了他的后颈。
“不愿意吗?”兰度轻笑,软声告诉他,“啊,忘了告诉你身为金主的我,也可以让那个蠢熊一样的68号,把钟时瑀活活打死在擂台上喔。这样,也没关系吗?”
他很满意地察觉到钟时意顿住动作。
“这是什么药。”钟时意垂下眼,看着黑色茶几上的酒杯。
“让你舒服的药。”兰度笑吟吟地回答,“听说双性人的东西很小呢,我不喜欢做爱的对象在床上流血。”
一双杏眸深看着钟时意,说出的话情意绵绵,“真期待把学长操到高潮啊……”
玻璃外的声音越发嘈杂,钟时意不由得转头。
场上,钟时意已然是强弩之末。他和68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此时就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被68号压在身下,对方瞄着他的小臂连续重击,似乎非要他彻底残疾不可。
冷汗混合着头部伤口淌出的血滴到地上,颈部青筋暴凸,少年表情是难以形容的痛苦,但依旧没有开口认输。
就在瞬息之间,似乎找到了反制的机会,腰部以常人难以想见的角度一扭一提,68号被一双结实的长腿夹住颈部,重重地摔在地上。
钟时瑀骑在了他的身上,举起左拳反击。
但是
钟时意睁大眼睛。
弟弟的整条右臂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地垂着。
68号也马上察觉了钟时瑀的右手臂出了问题,他在雨点般的拳头中狠狠地捏住钟时瑀的右臂,整条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起来。
这样下去,即使赢了比赛,胳膊也必然会废掉。
“……不!”还未反应过来,哀求的话已然脱口,钟时意急切地看向兰度,双手也不自觉地拽住他的袖口,“拜托让他停下,不要……”
兰度甩开手,微笑着看他,又抬着下巴示意那杯加了料的酒,意思很明显,是要他先喝了当投名状。
钟时意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相比自己的身体,显然是弟弟更加重要。哪怕是被骗,他也得喝。
正当唇接触到深红色液体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兰度,我同你讲过多少次,你爸爸严禁你在外面滥交”
声音戛然而止。
跟这位不速之客对上视线,钟时意愣了,对方也愣了。
然后他快步走进来,挥手打落钟时意手里的酒杯,深红色的酒水洇进深灰色的地毯里,很突兀的一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