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相信。

他走到房间里,把卓煜放到靠椅上,翻出了耳温计,测了卓煜体温,然后喂他吃了退烧药,把他抱回了房间。

卓煜靠在床头都快要睡着了,连然却跟他说:“先不要睡。”卓煜便撑着自己的意志醒着等连然。

连然到一旁去翻找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把卓煜拉到床边坐着,卓煜不太清醒地看着连然,“又怎么了?”

连然看着他。

他的小少爷长得是很俊朗的类型,会有很多女孩子接近他喜欢他,但他身边没有过男孩,因为卓煜实在太正直了,直得不会有人把他往除去直男的其他类型想。

卓煜看上去横冲直撞不会爱人,但事实上连然知道卓煜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卓煜有的柔软都给了自己。

连然没拥有过,所以他稀罕,放不开,变得越来越需要卓煜,总是想着看卓煜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卓煜从没有考虑过爱上他这样的人是灾祸还是苦难,他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不再去计较。连然后来才慢慢明白。

卓煜感觉指尖凉了一下,曲了曲手指,连然按着他的骨节把它重新抻直了,把戒指推到底。

为卓煜量身订做的戒指,三年前的那个雨夜连然从公馆跟人谈完出来,想着现在卓煜还太年轻,想要让他念完大学再告诉他自己的难处,把戒指送给他,连诏在车上等他,看着那枚戒指问连然是不是想要跟卓煜结婚,连然说是。

然后就是雨夜,他被连诏算计,失去了卓煜。

那枚戒指被连诏套到自己的手上,因为尺寸不对,连诏当作尾戒戴着,连然醒过来后知道卓煜被带走,第一次用枪指着连诏。

他的软肋活了三十多年来也寥寥可数,母亲死后他波澜不惊,直到卓煜成为他新的软肋。

软肋被反复击打,连然每天晚上闭上眼就像是看到卓煜跟母亲去世那天一样,喝下一杯水后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自己。

戒指抢回来后连然将它藏起来,如同对卓煜漫长七年的觊觎一样,他重新归到暗处,将卓煜送回亮处。

很长一段时间,连然都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一次节外生枝,所有他所珍视的最后都会离开他,或者由他亲手送走。

他的意志沦陷于郁祁将卓煜近照故意放在他桌上的第一眼。

卓煜意识清醒了一大半,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半晌,才将手握紧了,用手指摩擦戒指,“给我的。”卓煜说。

连然觉得卓煜的反应很有趣,撑着下巴看他:“嗯,给你的。”

卓煜的眼神从戒指转到连然脸上,问他:“你知道送戒指的意义吗?你就随便乱送。”

跟之前送那对翡翠对牌一样。

连然闻言,表情变得认真了些,单膝跪地,捧着卓煜的手,用他从未用过的正式语气对卓煜说:“我知道,小煜,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卓煜以为真到了跟连然认真谈这些的时候,顾忌会有很多,但事实上连然开口的时候卓煜就记不得什么隔阂,什么深沟,他只想说好。

所以他说:“愿意。”

又说:“我其实也给你准备了戒指的,但是现在不在身边。”

连然凑过去抱住卓煜的腰,头贴着他的小腹,用很依赖的姿势,“嗯,我不急。我想要把你先绑在身边。”

卓煜的手摸着连然绸缎一样的长发,垂下头靠着连然的头顶,觉得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人,在连然确认死亡的那段时间,卓煜却觉得他无处不在,已经干扰到他的正常生活。

卓煜白天做一个正常人,夜晚做神经病。

他做很剧烈的运动,在浴缸里憋气,因为只有大汗淋漓短暂窒息,筋疲力尽才能将连然暂时从脑海里剔去。

连然跪了很久,卓煜睡着了他才起身把卓煜抱着睡到床上。

连然的求婚发生得很突然也很没有道理,卓煜后来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可惜。

好在他的戒指还没有给,卓煜仍旧想要按原计划订酒店玫瑰花和烛光晚餐。

那晚上连然穿了正装,甚至戴上了白手套,乖顺地听完卓煜说完,接过他的玫瑰,收下戒指,在卓煜准备叫菜的时候喊了停。

“在进餐前还有别的事情想要做。”

卓煜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看向一旁拉小提琴的侍者,面露难色。

连然给了侍者一个手势,让他出去,在琴声停的那刻连然站起来,侍者关上餐厅门的时候走到卓煜身边,俯身亲上了卓煜嘴唇。

卓煜仰着脸,连然弯腰站着,接了个漫长的吻。

连然的手撑在桌上,看上去仍旧完美得无懈可击,哪怕是被求婚表白,仍旧冷静。但他搭在上面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弯曲着,泄出了一丝藏得很深的紧张。

因为包间里身份尊贵的客人让谁都不要进来,上菜时间便无限后推。

服务生等在门口随时待命,而一门之隔的餐厅里,卓煜坐在连然腿上,连然把卓煜往上托起来一点,发出一点水声,房间里只有烛光,连然低头看着两人紧紧相连的地方。

连然没有摘掉手套,抱着卓煜,因为地点特殊而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克制。用适中的力度顶着卓煜,慢慢地磨他,卓煜却因为这样背伦而疯狂的行为敏感异常,连然没操多久就闷哼一声,告诉连然:“我要射了。”

连然嗯了一声,让卓煜坐到椅子上,含住他的性器,给他咬了出来。

他很温柔地对待卓煜,咽下精液后重新把卓煜抱起来,进入他,注意着卓煜衣服的平整,一次次进出,卓煜轻轻哼了几声,连然便把他拉下去,射到卓煜嘴里。

然后他像是照顾洋娃娃一样,把卓煜的裤子拉上,整理好衣服,点燃香薰,十分钟后打开了包间的门,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上菜的服务生不敢乱看,只不经意看到了那个年轻一点男人的嘴唇似乎有些红,脸也是。

那餐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意不在此。

两人早早回家,卓煜先上楼,走在前头,连然进门后站在玄关处叫卓煜,卓煜回头,玄关处亮起一盏暖黄的灯,连然站在那里,衣领整齐,长发束起,白手套握着玫瑰花束,漂亮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