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停着许多马车,而马匹都统一安置了右边的草棚里,有专照顾着。

孟苹下车的时候,眼珠子转啊转,想看看能不能这些马匹中找到玉珂的爱马,好抓到彻夜未归的玉珂。

她没有找到玉珂的马。

孟苹的心有一种诡异的轻松感。

为了显示自己的富贵,陈素心一掷千金,望江楼的三楼包了一个临江的包间,和孟苹分宾主坐了。

白菜、青椒和绿竹她们都站一边侍候着。

点菜的时候,陈素心拿着菜单随意地看了一眼,说了几个菜名,就递给了孟苹:“点几个吧!”

孟苹看了看菜单,又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素菜。她看了陈素心一眼,道:“表小姐,咱们也用不着白菜她们侍候,让伙计再开一桌吧!”

玉箫交代过自己不用管他和车夫,她可不能让白菜和青椒饿着肚子。

陈素心嘴角弯了弯:“孟姑娘看着办吧!”

她心里是不乐意的,并不是小气,而是觉得和奴婢一起吃饭,有点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过,陈素心转念一想:孟苹虽然深受玉珂表弟的宠爱,可是她不也是一个出身卑贱的丫鬟么?

孟苹看出了陈素心的勉强,含笑道:“早就想请客了,只是没有机会,这顿饭妾身请了吧!”

玉珂的私房银子宝物全她那里放着,明珠郡主又给了她数不清的金珠宝贝,孟苹实际上是非常富有的,只是没有机会花而已。

陈素心哪里肯让一个奴婢请自己,当下笑道:“还是来请吧!”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

孟苹怕陈素心打什么坏主意,菜倒是吃,陈素心劝酒的时候她声称一喝酒就吐,一口都不肯喝。

她知道遍布大金各地的望江楼是南安王府的产业,陈素心想饭菜里下毒的可能性不大,酒水就不一定了,所以她一直小心着不喝一滴酒。

两个就这样虚以委蛇着,气氛看起来和谐,其实颇不愉快。孟苹只盼着这种折磨早点结束,她如今深刻理解到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含义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同陈大小姐单独出来了。

白菜她们的那个桌上,气氛也颇为沉闷。

绿竹是个鬼灵精,最善于察颜观色,对不如自己聪明的就有些看不起,尤其是看起来老实沉默的白菜和青椒。

翠竹和青竹十分漂亮,自诩美貌,自感觉分为不同,她们也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替小姐侍候未来姑爷的,而未来的姑爷很有可能就是清远侯世子西北将军玉珂,因此对孟苹身边这两个丫鬟颇有敌意。

大家正郁闷地吃菜敷衍的时候,包房外一阵急促的马靴声由远及近。

孟苹侧耳倾听,她觉得这脚步声很熟悉。

果真,马靴声停了下来,包房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一身甲胄脸带倦容的玉珂站门外,一眼就寻到了孟苹,板着脸看着孟苹:“听说外面跑了一天,不累么?”

孟苹委屈地望着他:“……才半天而已……”

玉珂形状美好的眉毛微微挑起:“一夜没见,胆肥了?敢顶嘴了?”

孟苹:“……”是前给面子!

一直被忽视的陈素心出声刷新存感:“玉珂弟弟……”

玉珂这时候才发现陈素心也,朝着陈素心抬了抬下巴:“素心表姐好!”

他又看向孟苹:“跑了大半天了,也该累了,回家洗洗睡了吧!”

孟苹面红耳赤:“……”当众说这些,玉珂的脸皮该有多厚啊!

陈素心:“……”她被气得太阳穴鼓鼓直跳,一口气堵了心口。

等她反应过来,玉珂已经扶了孟苹预备离开了。

值得陈素心安慰的是,玉珂临离开还记得回头交待了一声:“大表姐,已经命把仗结了,安心这里吃吧!”

闻言陈素心却一口黑血堵了心口:“……”玉珂表弟,眼里,就是吃货大表姐么……

玉箫和天晴他们已经外面等着了,马车也准备好了。

玉珂把孟苹扶进了马车,自己也随着坐了进去。

马车驶出之后,玉珂伸手揽住孟苹的腰,把孟苹扒拉向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放了孟苹的肩上,嘟囔着:“苹果,都一夜没睡了,得回去陪睡觉。”

孟苹斜了他一眼。

玉珂身上穿着甲胄,甲胄挨着穿着单薄春衫的孟苹,咯得孟苹难受。他的兜鍪也取掉了,去掉兜鍪的时候,绑发的黑色缎带不小心被带了下来,乌黑的长发一下子披散了下来,他脑袋放孟苹肩上,头发蹭得孟苹脸上和脖子上痒痒的。

孟苹索性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正色问道:“玉珂,昨夜去哪里了?”

她当然看出玉珂一夜没睡,难道一夜没睡是去干坏事去了?

玉珂再次把头枕了孟苹的肩上,一边感受着孟苹身上的柔软和馨香,一边低声道:“先是和伯父一起宴请了那些财主,威逼利诱之后,敲了大笔银子做军费;然后圣上的特使来了,又去了城西军营见他们。”

他打了个哈欠,依偎着孟苹闭上了眼睛:“刚把送走,听玉箫报信说这里,赶紧来接回家……”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分明是快要睡着了。

孟苹心疼极了,忙抱着玉珂的腰:“ 这个傻瓜,躺好再睡啦!”

睡了一路之后,内院前下了车,玉珂倒是精神了许多。他睡着的时候,孟苹用随身携带的玉梳把他的长发梳理整齐,梳成了一条马尾用缎带绑了脑后。

因此,玉珂抱着孟苹下车的时候,头上的发型是非常的非主流的。

好他的手下都训练有素,眼观鼻鼻观心的,看到了也像没看到一样,倒是没达到孟苹想要的恶作剧效果。

回到卧室,洗洗之后两上了床,玉珂车上睡了一会儿,此时精力颇为充沛,又有些性致勃勃了,缠着孟苹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