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沈鱼吸了吸鼻子,声音一顿一顿,“你,你太过分了。”

“嗯。我改,我会一直宠着鱼鱼,对鱼鱼好,温柔,鱼鱼原谅我好不好?”江晚照跨进浴缸,将人抱了起来。

许沈鱼微微挣扎了一下,沉默着低着小脑袋不理人。

怎么哄不好呢?难道真的很过分吗?江晚照摸着柔软的发丝,轻轻揉捏着怀里的软肉。

许沈鱼闹了一晚上的脾气。

抹身体乳时不理人,睡觉也不让抱,早上吃饭时也不理人,撅着嘴,喂到嘴边都不吃。

江晚照早上有会议,实在没时间哄娇气精。头一天晚上才说了会温温柔柔的骗子,将碗放下就打好领带出了门。

大门关合,咔哒上了锁。

许沈鱼唇肉发白。

他摸了摸椅子的四个脚,的确没摸到腿。又开始摸毯子,没人。

他仔细抬头听着声音,好像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连时钟都是无声的。

“……江,江晚照。”许沈鱼还在闹别扭,他连老公都不想叫了。

没有视觉的人慢慢吞吞摸着地板砖站起,扶着椅子,茫然看着四周。

好像人真的走了。

走了?不是说……会一直,陪着自己吗?许沈鱼微微皱眉,摩挲着桌子走向餐厅。

洗碗的地方也没人。

卫生间也没人。

床上也没人。

放置玩具的地方也没人。

“大骗子。”许沈鱼鼻子都酸了一些,他明明最怕江晚照离开了,江晚照明明也说会在家办公的……

许沈鱼颤颤微微地晃着手,摸向大门。

门把手很冰凉。

许沈鱼回忆了一下每次江晚照开门的样子,试探地摸向旁边的锁扣。

他还记得江晚照办公室在哪里,只需要出去坐电梯,按右边一列第二个按钮就好了。

“所以你还想逃跑,对吗?”江晚照冷着脸,握住了要开锁的小手。

熟练地找人,熟练地摸到门的位置,精准地摸上门锁门把。一次磕碰都没有,要不是给许沈鱼做了眼睛,他都要觉得他给家具包的软包是个笑话了。

这么熟练,走好几遍了吧?

每一个世界,每一次都是这样,许沈鱼就没有死过这条心。

“嗯?老公我呜啊!”许沈鱼被猛地掼到了门上,衣服勾在门把上,被拽破了一道小缝。

“呜!”脸肉被捏住,太过于大力的手一下子就让人感受到了疼痛,许沈鱼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

“要不是我不忍心走,还真不知道。许沈鱼,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还想反抗?我这辈子对你不好吗?是不是应该打断腿,把你关起来才好?”江晚照嗤笑一声,凌厉的眉眼直直地看向了够不到地板的脚丫。

“打断了腿也让人火大,为什么总想逃?嗯?爱上我不好吗?我花六百万买的和合红烛,一点功效都没有吗?”

许沈鱼掉下来了眼泪,伴侣的暴怒让他害怕,什么叫他想逃跑?逃跑是什么?为什么要打断腿,什么是和合红烛?许沈鱼心提了起来,他好像猜到了一些,口齿不清地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在装什么啊宝贝……你这么聪明,我是骗不过你的对吗?你什么时候猜到的?什么时候决定逃跑的?你这辈子爱过我吗?”江晚照已经疯了,他眼睛都有些发红。无法攻略的伴侣和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失败者,沉默对视。

许沈鱼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江晚照!湛江警察!开门!”

他又失败了。

察觉到自己过于情绪激动,江晚照松开了人。许沈鱼站都站不稳,抵着门板。

“什么意思……老公……你在说什么……”越多的线索,许沈鱼平接获得的信息就越多。但他依旧有些茫然地、不知所措、无助地摸上发痛的脸颊。

“对、对不起,吓到了你了。”江晚照叹了口气,“已经2次了。我为什么总是失败。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自大的人遗憾地看向温暖的爱巢。昨天他们还在桌子旁甜蜜地亲吻,一起摸花朵……

闵霖带队破开了大门。

江晚照亲吻了一口许沈鱼的额头,举起了手。

只可惜,他坐到局子里,才知道许沈鱼只是想出门找他。案子是闵霖自己摸索破的,许沈鱼这辈子连逃跑报警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第二次见面,没想到在这里。”闵霖放下水杯。他见到江晚照第一面时,就看到了那串白玉手链。

许沈鱼脚腕上还戴着端午节的彩绳,和出镜的演员一模一样。

“……”江晚照垂下眼睛,不知道第几次坐牢,他已经很平静了。“许沈鱼不知情,他就是个傻子,他无法被判罪,对吧?”

“江家只手遮天,连你都快要捞出去了,他自然没事,现在都已经做完手术了。”闵霖想起两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自己和江独情这档子破事,叹息一口气,“江家说你是偏执障碍,江晚照,你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在伤害许沈鱼吗?”

江晚照垂下眼睛,“我认罪,告诉独情别捞我了。”

“捞?江独情是共犯。”闵霖看他逃避问题,抿了抿唇。可许沈鱼实在可怜,明明是该上大学的年纪,沉鱼心理素质又好,记忆里也很强,说不定能考出很好的成绩,见一见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