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看膝盖，不要看灯光，不要闭眼，”江晚照焦急地亲吻着滚热的脸颊，抓着人的手握紧把手。

许沈鱼喘息着，汗水和泪水布满脸肉，几滴尿液又喷了出来，溅射在地板上。

蹬着的腿软得发抖，江晚照心跳如鼓。

“头出来了，开始小口换气，”

“很顺利，用小力气，诶，”

护士开始忙碌，江晚照握紧许沈鱼的手腕。

奶水溢了出来，许沈鱼两眼发黑。

短短的阴道似乎很幸运，啼哭声很快响起，可是肚皮一点都没有变小。

“这是大少爷，看一看，”红红皱巴巴的猴子晃了晃，吸了口奶就被带走了。

“一鼓作气生二少爷了，小少爷，脑袋能看见了，用力，”

“呜咕！”许沈鱼又吐出几口水来，胃部被压得发麻，肚皮里的可怕怪物捏着他的宫肉，诡异的触感让他哭喊起来。

“呜不要，呜！”

“压肚子……”

几个医生围了过来，许沈鱼蹬开了脚，灯光让他眼睛发酸，里面的小手折磨得他疯狂摇头，“不要！不要！呜！不要压我，要死，哈啊要死呜！”

唇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烂的，吐出来的水液挂了一丝血迹，江晚照浑身发抖，看着那柔软的肚皮被挤压着，医生的手套半陷在肚皮里，老二才滑了出来。

“真是折磨人，是个小双性。”

许沈鱼昏沉的眼睛立刻睁开了。

矢言的医生惊恐地看向跪在地板上的江总，颤着手将孩子给小少爷看。

脑袋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肚皮还是鼓鼓囊囊的，许沈鱼现在连呼吸都使不上劲，声音细小，“双性？他也是？不是男孩吗？”

视线越发昏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医生开始焦急的呼喊，“用力，胎盘还在里面小少爷！”

血压逐渐升高，漂亮的眼睛漫上血丝，他看见江晚照假惺惺地跪在地上痛哭。

好假。许沈鱼咧开嘴角，唇肉上的伤口崩开。江晚照骗他这么久，他以为是两个男孩子……原来还有一个双性……

这小小的双性孩子会有什么下场？被送到屈家吗？

原来他根本不可能生完孩子就离开。

许沈鱼哭得鼻涕都流了出来，他完全没有分娩胎盘的力气了，他完蛋了。

他根本不该用这个方法，害了他自己，也害了那个双性的孩子。

“小少爷晕过去了……”

等到许沈鱼再次醒过来时，身下暖洋洋的，江晚照正轻轻用热毛巾擦拭着屁股。血迹斑斑，他的手都是抖的。

“醒了？喝点，妈妈熬的猪肚海参。”江晚照轻轻盖上被子，打开罐子往外舀汤。

辛苦生产的老婆，他一定会好好疼惜的。

许沈鱼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江晚照吹汤。江总笨拙地试着温度，慢慢喂着他的爱人。

“开心一点好不好？鱼鱼。”江晚照第一次温柔地呼唤着伴侣的名字，轻轻触碰着消瘦的脸颊，“不要不开心，等出了月子，我给你请补习老师好不好？我们的鱼鱼肯定很聪明，能快速考上大学，选择你喜欢的专业，我们去学，去旅游，去看这个世界，好不好？”

奖励的确很诱惑，量身定做。江晚照应该思考了许久。

那个可怜的双性孩子，成为了约束他的筹码。连上大学，去旅游，江总都不再担心了。堂而皇之，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逃不掉了。

正想着，孩子就被抱了进来，他们才在外面收了奶奶的大红包，裹在贵气的软袄里，丑得要命。

江晚照不喜欢孩子，只觉得吵闹。但是他没有显露出来，学着抱孩子的姿势，将孩子抱到许沈鱼身边。

“看看孩子吗？想不想看看？”江晚照轻轻拍着孩子，看着两个丑八怪哭得满脸鼻涕泡泡。

“那个，双性呢？”许沈鱼心情复杂。他的妈妈生他后难产而死，他是一个畸形的性别，居然又生了一个不幸的小孩。

“嗯，这个，名字都还没有取，你想为他们取名吗？”江晚照拨开一小截袄子，露出小孩皱皱的皮肤。

“老二是个双性。”江晚照看着许沈鱼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江总轻轻拍着人，说道，“但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鱼鱼。他的双性需要做手术，我会安排好的。”

许沈鱼慢慢抬眼，躺在床上不吭声。

“你想母乳喂养吗？还是想交给专护？我推荐专护，这样你可以轻松一点。他们调配的营养……”

“无所谓。”许沈鱼打断了絮絮叨叨的人，闭上眼睛。“不用问我。老公您决定就好。名字也是，不用问我。”

江晚照将孩子送了出去。

“不要生气，对你身子不好。”江晚照轻轻触了触脸肉，嗓音低沉，“我们好好地谈恋爱好不好？就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和两个孩子……”

好假。许沈鱼哼笑了一声。

江晚照抿住了唇，他的小宝贝脾气真大。

“来，鱼鱼，医生说要下地走动一下，想不想去卫生间？”江晚照捏了捏床上人的小手，扶着人慢慢下床。

许沈鱼感觉自己还是怀孕的状态，他不敢想象他的子宫松垮成什么样子，也不敢看肚皮上有没有什么皱纹。失去了皮肉的吸引力，江晚照会怎么对他？

“疼不疼？走慢一点，你想我扶着你上厕所，还是有力气握住杆子？”江晚照耐心地询问着，努力尊重伴侣的想法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