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薛若涤就是古代的浊世佳公子,有着完美的人品、相貌、礼仪,遇事能讲道理的绝不上手,如果真的上手了,那也是别人动手在先。

更何况薛若涤看起来,不太会打架的样子。

要是真的打了起来,他得先护住发小的脸,再帮着打唐屿。

“我也天天健身,只是有时候做实验太忙了没时间。”

说着薛若涤就拉上李藿的手摸他的腹肌,从浴袍领口伸进去一路牵引到腹部,直到李藿连连夸赞他的肌肉才放手。

“薛哥牛逼,真人不露相!”李藿丢下一句飞快地抓着新内裤冲进了浴室。

“呼呼”他拍了拍发热的脸,怎么回事!这是你发小!你冷静一点!他在心里暗骂,赶紧把温热的、肌理分明的触感从脑海中排除,脱掉衣服连忙冲起了澡。

经过薛若涤这一打岔,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堵得慌了,对唐屿变成那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渣男不值得的态度。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就趁着唐狗不在家,回去拿东西,搬到宿舍里去,再也不见!

反正快毕业了,过一过短暂的宿舍生活也无所谓。

他想东想西,洗完澡出来时发小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面前摆着两杯酒,显然有他的一杯。

“洗好了?来喝一杯好睡觉,我怕你悲伤过度睡不着。”薛若涤只顾看书头也不抬,他的那杯酒已然见底。

“我谢谢你。”李藿没好气地说道,端起来没犹豫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他把杯底朝下,举给薛若涤检查,“我想现在就睡,你呢?现在也不早了,都十点多了。”

“我看完这页就睡,你先上床吧。”薛若涤又翻了一页,摆摆手催促对方快去睡。

李藿见他不像是短时间就能睡的样子,自己就先回到了床上,关机的手机没有开机,他辗转反侧了几回后,躺在被子里对薛若涤说道:“你快点,开着灯我睡不着。”

“马上。”

这次薛若涤没有食言而肥,说马上就真的马上,他脱掉睡袍搭在床尾的衣帽架上,浑身上下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一身皮肤白皙光滑,肌肉紧实而富有力量,腹肌真的是八块整整齐齐码在腹部,内裤里鼓囊囊的一团李藿没好意思盯着看。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睡!”李藿身上都还穿着发小的睡衣,他上床之前换下了浴袍,在薛若涤的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一套。

“我习惯裸睡了,都是男人,我还怕你看?”薛若涤不理他的吃惊,关掉灯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玖64⑶

李藿脑子都不转了,他想,确实咱们都是男人,但我喜欢男人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兔子不吃窝边草,他闭上眼在心里反复默念,试图催眠自己。

但没用,一睁眼又开始浮现发小结实而美好的肉体,他像挺尸一样直直睡着一动不动,手脚完全不敢乱放,生怕一个不小心摸到不该摸的,碰到不该碰的。

“你演戏呢?挨着我你是要少块肉吗?”薛若涤平躺着,眼睛在黑暗中看向天花板。

“我是怕你少块肉。”李藿嘟囔,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我也不会少块肉。”薛若涤耳朵尖得要命,而且人就睡在他的身边,夜晚寂静,哪怕就是吞咽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想摸想抱想看都可以,只要给我放松一点,就你僵成这样还想睡觉?明天熊猫乐园没你我不去。”薛若涤想得很简单,兄弟之间抱一抱摸一摸有什么呢?李藿刚刚摸他腹肌不也挺舒服的吗?没必要因为性向不一样就避嫌搞些七七八八,以前就是有段时间掌握不好分寸的避嫌才让他跟李藿疏远了,还好最后他大彻大悟。

“不不不用了,我放松,我这就放松。”李藿结巴到话都说不清楚,薛若涤这句话真的是在他自制力上来回跳舞,再不睡着今晚就是竹马竹马的决裂之夜。

努力放松下来之后,他浑身的肌肉也都不再紧绷,忘记数小羊数到第一百多少只了,便失去意识沉睡过去。

躺在他身旁的薛若涤,听到李藿平稳规律的呼吸声之后,给发小捏了捏被子,也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出乎意料地,李藿这觉睡得很安稳,没做梦、也没半夜醒来,一觉睡到天亮,还是薛若涤把他喊醒的。

他躺在床上,看着发小已经穿戴整齐,指着桌上的东西对他说:“十点了,我下楼买了早餐,你起来吃点儿还是继续睡?”

“我起来,没想到睡了这么久。”李藿动作麻利地下床洗漱,换上自己的衣服。

他打算吃完早餐就回去收拾行李,再送薛若涤去机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来不及就先送对方去机场,再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回去收拾,反正唐屿的课表他背的滚瓜烂熟,上午下午都能挑出时间。

他今天的课就只能给老师请假了,幸好只有一节,不然骂死唐屿的心都有了。

也是刚才刷牙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已经是发小来的第三天,刚见的那天对方就说过,只能待两天,不知不觉这么快就过去了。

李藿突然有些悲伤,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极让他浑身无力,扣纽扣的动作迟缓地停滞下来,他呆站在原地,甚至乏力地蹲了下来。

发小走了,他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怎么了?”

薛若涤原本坐在餐桌等李藿洗漱好一起吃早餐,但看着人都要过来了,却莫名蹲了下去,他匆匆地走上前,担忧地问道。

“没事,就是可能有点低血糖,缓一缓就好了。”李藿站起身,边往餐桌走边说,“你买的今天几点的机票?我送送你。”

“下午一点,我打算一会儿改签。”薛若涤坐在李藿对面,拿了杯豆浆递到他的面前。

“改签?为什么要改签?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大胆地回。”李藿吸一口豆浆,被满口浓郁的豆香治愈了,失恋那点小事在美好生活面前不值一提。

“B市景好食好空气好,我想多待两天。”薛若涤打开放生煎包的餐盒,没弄蘸水,夹了一个吃。

他要是不说空气好还成,说了个空气好李藿就知道他在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和他们家乡比起来B市的空气可以说是毒气了,就是不和小村庄比,和薛若涤读书的城市比,都好了百倍不止。

“少说话,安分点儿。”李藿把昨天饭店门口排队时,薛若涤对他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对方。

“你要是不回,咱来就绝交。”他说完也有样学样,夹了个生煎包放进嘴里,还别说,真的挺好吃。

他知道劝不动对方,干脆一来就整个大的。

“你在哪儿学的威胁人这一招?”薛若涤皱起眉看他。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李藿咬着筷子,胸有成竹地笑。

“真的没事?不要我陪?”薛若涤不确定地问道,李藿昨晚和今晨的表现太有迷惑性了,说他放下了吧,偶尔的恍惚骗不得人,说他没放下,整个人又平静地不可思议,饶是薛若涤这么了解他,都猜不透到底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