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说吧,你对我儿子,或者说对我究竟什么企图。我们用直接点的方式来解决,比较符合我们两的性格。大家好歹认识六年多七年,不要那么不干不脆的。”

“你急什么急?”他把身子往墙上一靠,有点烟的趋势,我瞪他数秒,他也注意到走道里的地毯,于是缓缓的把烟收进烟盒去,这个动作合着温厚的灯光,简直就是煽情!然后讪讪的继续道:“我最近刚好比较闲,我现在已经不喜欢用直接的方式来解决比较棘手的问题了。那句话不是你李孝敏告诉我的么,这么多年了,谁能没变化呢。”他故意微微低下头来当我看清他的阴笑。

还真看不惯他这么拽的样子。也不看看踩在谁的地盘上,这混蛋。

我正要发难,我哥就穿着睡衣从走道尽头的房间里出来了。

“你们吵什么吵。大半夜的!知道不知道打扰到别人洞房花烛夜要天打雷劈的。”在我哥眼里,我和裴启翰分明就是俩破小孩为了抢个玩具大打出手过后还记仇的典型案例。

“哥,你脸皮很厚诶,你哪是洞房花烛啊,我嫂子她快被你玩腻了吧,要不你能这个时间还这么精力旺盛。”看我这么犀利直白的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那混蛋也两眼精光闪闪的看着我哥,嘴上还挂个欠扁的痞笑。不过哥哥一反常态的没有还击,还边向我们这边走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们两,完全是一幅看问题儿童的眼神。我看着就来气,你大裴启翰十岁,他都能叫你叔叔了,你那么看他我没意见,可以我和你,被小洛一个叫爸一个叫妈的人了,你怎么能那么看我。估计觉得没在裴启翰那里没讨到便宜很淤塞,于是继续挑衅我哥。挂个和那混蛋一样的玩味笑容冲我哥扬下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哥,你不是给小洛叫声爹就突然从男人队伍迈入了老男人的行列吧,怎么看谁都是老人的慈祥包容表情啊。我看你没救了,幸好今天把婚结了。”

我说得合情合理,裴启翰又禁不住在一边煽风点火,不停的点头。

其实已经发现觉了我哥今天有点奇怪,我和外人一起欺负他都没让他有点怒容,大半夜在程家,他和我还有姓裴的在走廊有必要保持这种风度么,该不是结婚结傻了吧。

一个不留神,我和姓裴的小子就被我哥拽下楼了,他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二话没说把我们领到大书房去。其实我也意识到刚刚声音太大了,程家宅邸住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而且那个音量在我房间门口,估计再有两分钟小洛就给我们闹醒了。

“干吗,怎么不说话了。有我这个外人在,你们吵架不能尽情尽兴了?”

他倒了半杯酒给裴启翰,自己又取个杯子,倒了些苏打水,兀自开始调酒。他对那混蛋还是比较客气的。我哥这个人跟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不但是商人作风,连性情也是商人脾气。

“我们没在吵架……”我有点理亏。

“没吵架?房顶都快让你们两掀了。你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好了,这里隔音,你们继续。我去外面。”

“哥,你也别走了。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和这个王八蛋耗时间,小洛也是你儿子,我们三个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该怎么遭就怎么遭。”

“你对小洛做了什么?”看吧,成功把我哥拉过来做了后备力量。

“程哥,你也是讲理的人,我根本没对小洛做什么。今年是你的好日子,小洛他妈跟人约会去了,我见他一个人就陪着他。他喝了点酒,刚刚睡熟我就把人给送回来了。还亲自送到床上。”

“是吗?”我哥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极其凶悍。我不知道又踩到他什么猫尾巴了,该不是我去约会,留小洛一个人他就凶我吧。我又没把小洛搁外面,我把他留家里也错了?但是看哥哥现在这个生气的程度我可不敢那么跟他叫板。他收拾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我不想程家上演兄妹相残的情景戏剧还让姓裴的白看。于是我认命的点了点头。

“看吧,我一大好人”我和我哥很默契的听到混蛋说自己“大好人”的时候异口同声:“闭嘴!就你还大好人!”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他又来了,我真想拿西瓜刀砍他,就是那种铜锣弯水果店的大叔天天在太阳底下反复拭擦的那种两尺的西瓜刀。

“裴启翰,你好好说话。你最近一直频繁的给小洛打电话,对他究竟什么居心?”

“没什么居心,我觉得小洛挺可爱也挺可怜的。”他在我和我哥的脸上放肆的来回移动目光,希望能找到有趣的反映。可惜让裴少爷失望了,我们好歹也算是千锤百炼过的,能让你一两句话就挑动心性么。

“好吧,姑且相信你。那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靠近他了。你裴少爷要找可爱的男孩子疼难道还找不着么。小洛马上14岁了,他已经长大了,我不想他受你什么暗示,我希望他健康正常,正常。”

“我看出来了,原来小洛他爸爸是你哥啊。我还真当是你和谁的野种呢。当初真有点佩服你还敢名正言顺的养着他。不过替哥哥背黑锅就没那么伟大了。”他明白我在暗示什么于是转移话题,我当着哥哥也不想和他深究。

“他是谁的种都和你没关系。”我哥这句话冷到极点,我听着都发寒。他看来是真的对小洛的事情都情绪波动巨大。尤其这几天。

裴启翰搁下酒杯往外走,看来谈判崩盘了。结果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转头,问了一句:“请问,洗手间在什么地方?”我和我哥涵养再好都几乎暴走。我哥给他比了个右转的手势,他就出门了。安静了几秒钟,同时意识到房间里就有浴室,当然也有洗手间了。看来是对裴启翰的惊人跳跃能动给惊吓到了。我哥度到墙边,把屋里的壁灯都打开。他手里拿着杯子,站在一整面对着花园的防弹玻璃前,玻璃像镜子一样出落了他的影像,模模糊糊,看起来很寂寞很单调。我不说什么。我知道为了小洛的事情,我哥也是腹背受敌,比谁都不容易。

“你晚上去哪里了?”看吧,本性啊,姓裴的去个洗手间你都不能放过我。

“和唐真出去的。”

“你和他,嗯……确定关系了?”

“怎么可能,我总共跟他说的话还没今天一天和你说的多。”

“妈今天晚上问你的去向来的。我也是给婚礼搞得头昏脑胀没留意你和唐真。你还真是的,都几岁了,还不让人省心。你心里还有是要有个数,你现在人没嫁出去就还是程家的人,就不要把家法忘得太干净。”

“呵,我又不姓程,姓李。”听我这么一说,他转过头瞪我一眼,我立马禁声。知道他今天给婚礼折腾腻烦了,肯定脾气不好。我深更半夜还闹腾,他没出手教训我已经属于在忍耐了。我还是知趣一点算了。这么大个人了还给哥哥训,我也觉得面子挂不足。

“这种混帐的话你要是妈面前说,那就没人保你了。每个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太过。”

“对不起,哥。我以后不会了。”

“哟哟~程家大小姐不是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么,怎么也会认错了。”赶好推门进来的裴启翰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就亢奋了,马上出口讽刺。不过我刚刚被哥哥教育了,如果马上又跟裴启翰吵,那认错也太没诚意了。我保不定他对我动手。虽然有外人在,他一般对我很迁就,但是现在他状态特殊,我还是再忍一下。就当给我哥面子,今天他结婚,应该让他顺心

“启翰,看在两家人多年的交情上,点到为止。你们两都有点冲,全是艺术家脾气,有什么心结坐下来好好说清楚。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成熟一点。免得闹大了大家脸上都没光。”

“程哥,这话你说得轻落得重,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这确实只是我和你妹妹之间的私事,也只能私了。至于怎么私了,我觉得最不可行的就是坐下来说清楚。很多事情根本就是胡涂账,说不清楚。”

“我不知道七年前你们在上海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都过了七年了,要是还不能心平气合的来解决,你们就太令人失望了。”听到我哥一边这么说一边看向我的眼底,我心里猛缩了一下。确实如此,都过去了,又有什么能是说不清楚的解决不了的呢。我们彼此这么激烈的折腾,最后一定会殃及池鱼的。

“好,既然程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大喜的日子我也绝不想给人添乱。”他转头看着我继续道,“我和你李孝敏之间的确实应该好好谈一次,我过几天给你打电话。今天打扰了。”

转身就要走,不过我还出声叫住了他:“Hadrian,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在我们两之间解决,小洛是无辜的。”我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因为口气几乎是在哀求他。

“你放心,当着程哥的面我没必要跟你兜圈子,我既然决定跟你谈我就不会做什么手脚。而且至始至终我对小洛的接近也好关心也好都是出于我觉得他可爱,当然除了那张脸和你长得太像以外。”他蹙一下眉头,原来他也是这么恨着我的,那还真是彼此彼此。

走了几步,背对着我们停下来,他很沉静的说:“我裴启翰今时今日要做什么都上得了台面,绝对不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你”我还是不放心,于末的事情我留有阴影,最怕他把小洛带成同性恋了,但是后面的话被我哥一挥手挡了回去。

“我送你。”我哥大步向门口走。

我有点脱力,坐在地毯上,窗外一道大灯的强光闪过,我知道是我哥的车出库,只有他的车才停在门口的小库里。不知道路上我哥会和裴启翰说什么,或者准确点是他会跟我哥说些什么。我觉得我哥送了他回来肯定还要找我。于是先去洗澡,放松一下。

把身子浸在热水里,我努力的不去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但是裴启翰像一个怨念一般挥之不去。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跑来跟我叫嚣,他害得我失去最心爱的男人,害得我放弃了自己选择的前途,害得我背着失败者的落魄。现在居然还理直气壮的找上门来,向我咆哮、叫嚣,好像是我害他失去了所有一样。简直一条疯狗!

初遇于末

于末是我在脱离贵族学校贵族教育后第一个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绚丽。那时候父亲的事业处在爬上坡的紧要时候,他对我执意考取了一所重点的中学但是不是贵族学校的坚持妥协了一下。我就那么变成和所有人家的小孩一样的普通学生,在重点中学里攀比成绩,交酒肉朋友,接触男性。以前的贵族学校一直是女校,我从不曾与同龄男性接触过,除了哥哥。而且那都是我还很小,小到没有念书的时候。哥哥带着我四处去玩,仅仅这样。毫无性别概念的。而于末他是这个重点中学里最好看的男生,瘦瘦高高的,我一看他就脸红。起初他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一直看着他。我不像那些女生一样偷偷摸摸的看他打球看听他演讲,我总是一个人站在显眼的地方盯着他。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和小洛现在差不多是个孩子。后来他终于主动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一直那么严肃的看着他,我抿嘴一笑,原来我习惯了面无表情,看他的时候就算开心或者心情有所波动我也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他才会觉得有个女孩一直严肃的看着他。

后来我把纠缠在于末身边的女生一个一个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一些他知道,但是都默许,他很疼我宠我像哥哥那样。但是还不够,我知道他们嘴里说的爱不仅只于此。他喜欢写小说,于是我就写小说,我能写出比他精彩很多的故事,他喜欢漫画,于是我开始钻研漫画,满房间都是画的他喜欢的那些故事和我写给他的小说。凡是他喜欢的事情,我都能比他做得出彩,他终于发现了,他除了运动上的喜好我无法也没兴趣去超越以外,我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学妹已经什么都比他强了。当然那时候我没意识到,我以为这么优秀的自己他一定会喜欢,会更爱我,离不开我。但是我越是这样他越是逐渐躲着我,又开始与不同类型的女生鬼混,就算比我难看得多的老女人他也能对着她们说尽世界上的情话,我看在眼里,并没有做什么。于末到底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做,我必须找出原因才能解决问题。

我一直不在意学校里的男生如何追捧我,我一出生就是千金就是公主,对于他们的这么谄媚我早就宠辱不惊了。不过忍耐了一段时间以后于末开始变本加厉,我只能去我的爱慕者里寻找我需要的答案。学校里的功课也好社团也好对我来见就像是让小学生做幼儿园的题目一样,除了在跟父亲来上海以前外公严厉的教育让我一早就不和他们在一个平台以外我相信自己绝对有超越他们的智商。而且比他们更早更彻底的被开发过,我从就学习怎么和人抢取需要的东西,从还没有对人有彻底的认识就开始就学会防范和诱惑以及冷静。这些东西对我的校友来说十年以后他们也未必学得会,但是很多人也并不需要这些。他们都是普通的简单的人群。但是我没有接受过关于男人的教育,就算我懂得一些简单的心理分析我也不能把于末疏远我的结症找出来。

后来我在一个机智漂亮而且迷恋我的男孩那里得到了答案,男人可以容忍女人比自己在某一点上优秀一点,而且这一点必须是他有足够把握能反超的范围内。如果他身边的女人各方面都优秀得多,而且让他有了无法超越的感觉,那么他就算再爱这个女人他也会觉得无法把握,男人的自尊无法平衡,他在横竖都是会受伤的时候自然会选择疏远你。发现这个就是于末远离我的根源,而且我一直在观察他,他没有交往固定的女朋友,没有固定的鬼混对象,他常常一个人去校外的小酒吧买醉。这只能说明他心里想的全是我,除了我还是我,爱的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