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韫匆忙拾掇的手又停下来,用力将那包东西往床上一掷,难过道:“我才走了几个月,父亲怎么就病了呢?”
“王爹爹本来身体就不好......”白梅呢喃,赵韫先天心肺不足,就是天生带着的,“主子,奴想法子出宫一趟,去看看王爹爹罢?”
“你如何出去?”
白梅皱眉不言。
罄竹道:“今儿陛下还来吗?若是求求陛下呢?就放一个侍人出宫,应该没事罢?”
这确是最为可行的法子了,陛下那边不过关,他便只好去求墨君。
赵韫一时极度怨愤起自己的不中用来,“我若是得宠,早就被陛下擢了位份!哪会窝囊至此!”
“主子!”罄竹忙宽慰他,“陛下这才来了几日?哪儿能急于求成呢?再说了,陛下最近日日都来,哪儿能说陛下对您不上心?”
几人的对话,被刚寻过来的傅闻钦完完整整听在耳中。
她对赵韫的母族并无知晓,因为在她认识赵韫的时候,赵氏一族已不复存在了。
于是,傅闻钦装着初来的模样,悠哉悠哉迈入殿中,看向赵韫那张愁苦的小脸,和颜悦色地问:“怎么了?告诉我。”
赵韫身形一颤,使了个眼色,白梅和罄竹便都下去了。
“陛下。”赵韫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来,他笑得很漂亮,眼角的泪痣都闪着动人的微光,款款走来掺住傅闻钦的手,道,“臣侍想您了。”
傅闻钦轻易看出赵韫的勉强来,但她还是尊重了赵韫想要的章程,俯身去吻赵韫的软唇。她品得很慢,一点一点深入,将男人柔软的唇咬在齿间轻磨,或许有些疼,她感觉到赵韫轻微地挣扎着。
于是她又舔了舔他,伸手指勾掉赵韫腰间的衣带,低声道:“让我摸一摸,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傅闻钦知道自己完全无需如此说,但这种行为类似于交换,她能轻易从赵韫水润的眸中瞥见羞耻与隐忍。赵韫很奇怪,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来勾她,可若她明摆地说出,她要拿出什么东西跟赵韫的身体交换的时候,他又会觉得屈辱。
这让傅闻钦觉得新奇。
于是赵韫便站着,动也不敢动,等着陛下来摸他。
今日的陛下,手又恢复成冰凉的温度,贴身在他身上都要让他忍不住抖一下。
赵韫有些委屈,心想他还来着月事呢,陛下却这样摸他,一点儿也不顾及着他的身子。
却不知自己的神色、情绪,一分不落地落入傅闻钦眼中,她眸中带着欣赏的悦色,仔细地看着他,手指碰过的地方,便势必要用唇舌代替,细细品尝一番。
傅闻钦尽情地感受着男人在她掌下颤栗,神色又显出不安的脆弱来,这一切反应之前的赵韫从不会有,他的身体也比之前更加好摸。
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让傅闻钦对赵韫的身体无比熟悉,这具身体在三十多岁是何处更加敏感,何处碰碰就受不了,感觉、模样,傅闻钦都无比深刻地记着。
以至于她抚摸着现在的赵韫,不光是从触觉和视觉上欢畅,而且她的神识也不由自主将男人原来那副身体摹写了一遍,她根本不敢用力,最轻最柔地抚摸他、吻他,把柔软的男人拥入怀中。
赵韫听在耳边响起一丝气音,他总觉得是陛下在笑,可他从没见陛下笑过,便不敢定论。
“我怎么忘了。”傅闻钦的声音有些慵懒,仿佛刚刚进食过的黑豹,“今日是华侍君的生辰。”
赵韫双目微惊,一边讶然着陛下居然记得他的生辰,一边又觉得后怕,怕陛下又玩出什么别的花样来。
他很是不安地缩在傅闻钦怀里,好似一只可怜兮兮的猫崽。
傅闻钦不打算再打趣,沉沉地道:“所以华侍君讨份礼物,是理所应当的,本不该再作这些偿还。”
说着,她将雕刻好的小木人藏好。
伴着腐烂泥土气息的桂花香味顺风拂至殿内,殿门开着,秋风和煦,掀起一段乌色的衣角,丝毫未能波及到她怀中的美人。
赵韫双手紧紧捏着傅闻钦胸口的衣服,一双妖俏的眸子此时透着纯澈,带着询问的意味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后话。
“不说,就收回了。”傅闻钦用了几分力气,拍了下赵韫的屁股。
“我...”赵韫被打得哽了一声,一节发音就这样断在口中。
9. 出宫 面见岳丈
赵韫惊讶得双目都放大了一瞬,手却紧紧扒在陛下的衣服上,想着算不算陛下打他了。
傅闻钦的目光温和了下来,她将凉薄的唇贴在男人额头吻了一下,才问:“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赵韫摇头,愈发用力地攥着女人的衣服。
过了好半会儿,他才抬眸轻声问:“真的可以答应臣侍一个请求吗?”
“一切要求都可以满足。”傅闻钦纠正了他的字眼,用宽大的袖袍将男人护好,不让风吹着他。
“臣侍的父亲病了,臣侍......想跟陛下请愿,让白梅出宫去看看父亲。”
入宫前,赵韫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事上乞求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打进宫,他的使命就只有讨她的欢心,为家族谋求荫庇。
可是这些日子陛下对他的纵容让他生出了一丝一毫不该有的妄念,他有时会空想,若他日陛下只恩宠他一人,若陛下,单单对他宽柔。
他竭力放低自己的姿态,连表情都是十分讨好的,他将自己全副身躯都交给这个人,只为换得她的点头。
“病得很重?”傅闻钦回问他。
就这么一句话,赵韫的眼神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他声音都有一丝颤抖,乞求着道:“母亲...并未在信上说明,但母亲以前从不会无故写信于我的。”
言下之意,既然写了,十有八丨九是人要不行了。
傅闻钦不懂亲情,但她知道这个对赵韫的重要性,毕竟之前,她就在赵韫的儿子身上领教过赵韫对子女的纵溺了。
她伸手摸了下男人发红的眼尾,道:“既然如此,让白梅一人去,你又如何能放心?”
赵韫一顿,忽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