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让将军做那下人的活计!岂有此理!”
“是啊。”陈屑看着她们,轻飘飘地说,“听说这种事,只有内宦才做。”
“真是奇耻大辱!我们夺夜军决不能咽口气!”
说完话,陈屑轻笑一声,转身往傅闻钦所在的营帐去了。
傅闻钦动作很快,她本想过去帮忙,一进去,最后一个人已经调试完毕出去了。
陈屑望着那个人千恩万谢后离去的背影出神。
傅闻钦看了她一眼,道:“军饷没有被扣罢?”
陈屑一顿。
“我就在朝中,有什么动向,会是你先比我知道的?”傅闻钦道。
“将军,我......”陈屑面色大变,急忙解释。
傅闻钦挥了挥手,“我并不介意,你有你的想法,坐罢。”
陈屑依言坐下,看了看傅闻钦,才缓缓道:“将军,一个在军营中不得军心的统帅者,注定失利,我已在洪老将军那里看到了前车之鉴,不想将军再重蹈覆辙。”
“洪将军的事迹,我了解过一些。”傅闻钦道,“她不算不得军心,只是性子太沉稳了,愚忠于皇族而已。”
“将军......”陈屑蹙眉,“难道将军不是这样吗?”
“我?”傅闻钦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忠心二字,不过陈屑既然如此认为,那就证明她立的人设还算成功。
“陛下如今对将军颐指气使,这个侯爵是如何封来的,将军比我更清楚。”
“这些你都听谁说的?”傅闻钦道。
“宋长雪。”
傅闻钦想了想宋长雪那张嘴,是最会夸大事实的,不由问:“陈军师何时和宋大人有了首尾?”
“我和她昔日共拜在洪将军门下,曾是同僚。”
“你二人都是洪将军的学生?”傅闻钦意外,怪不得她初上位时,宋长雪对她的敌意那么大。
“正是。”陈屑道,“我与她感情一直很好,之前她来找我,也并未隐瞒......她已拜将军你为师之事,我想,能让她这样一个人对将军心悦臣服,将军一定有过人之处。”
傅闻钦暗想,不过是因为下棋而已。
电子下棋,所向披靡。
傅闻钦轻咳一声,道:“那朝堂发下的军饷去哪儿了?”
“在我这里。”陈屑道,“我方才的话并非全是假的,只有军饷,按例要发的赏钱确实没有,西南也确实发了大洪,听说十分严重。”
西南方位,是傅闻钦较为陌生的领域,之前她并未带着赵韫去过此地游赏。
古代的西南素来混乱,巫蛊横行,万一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会十分麻烦。
傅闻钦想了想,道:“朝廷的确没有扣各部官员的俸禄,舒......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克扣军队饷银,也的确是不重视军队的表现,不过早朝时,我似乎并未听到西南水患事宜。”
话刚说完,她就想起日前,她刚因为赵韫的撒娇,有一日的早朝没去。
“西南有南诏王。”陈屑道,“大部分事宜,是由南诏王直接向陛下承报的,而且水患事宜虽大,但也不是什么奇事,朝中早已有应对之策,未在早朝商议也并不意外。”
傅闻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以军师之见,如今军中对我评价如何?”
陈屑想了想,道:“军中多是洪将军的旧部,之前将士们对洪将军忠心耿耿,想要她们立刻改变,怕也是一时难全,不过将军近日所为,的确叫她们另眼相看,她们对将军定然是心怀敬佩的,但要做到忠心耿耿,只怕还欠点儿火候。”
“你说的很有道理。”傅闻钦诚恳道。
陈屑眸色一暗,笑道:“不过,我正有一计,不知将军可想听听?”
“请讲。”
“将军若和洪将军攀些亲戚,那将士们一定会对将军马首是瞻。”
傅闻钦呆了呆,“洪将军不是你的恩师吗?这你能愿意?”
“洪将军无后,不过将军若今年十八,昔年洪将军也不是没有去过江南。”陈屑深笑着。
傅闻钦张了张口,一时无言以对。
这是让她,忽然认个妈?
那她以后难道要改叫洪闻钦了吗?
陈屑看着傅闻钦一言难尽的脸色,道:“将军误会了,昔年洪将军在江南,曾救助过一户人家,那家人有一对儿女,女儿七岁,当时便拜了洪将军为恩师,不过后来江南闹了灾荒,那家人举家搬迁了,后来洪将军去寻,却是杳无音信。”
顿了顿,陈屑又道:“只要将军愿意做洪将军流落在外的那个徒弟,后续的事情会好办很多,这事很私密,只有我和长雪知道。”
深想一阵,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傅闻钦看着陈屑,道:“军师为何要如此帮我?”
陈屑轻笑:“将军不知,当时漠北一战,将军神勇英姿在末将心中迟迟不能散去,末将对将军心悦臣服,心向往之......”
“好好说话。”傅闻钦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我想留名青史。”陈屑干巴巴地道。
傅闻钦了然,轻轻拍了拍陈屑的肩,“有志气。”
午时傅闻钦留在军营和士兵们一起吃了饭,再从军营回京已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