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酒店的泳池,还有少数几名旅客,在不同的池子里玩水,恒温玻璃房投射下灿烂的阳光,漂亮极了。

秦罗在水池中央快乐地飘了一会儿,想要往更深的地方游时,抬起头看见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像来玩水的游客赛尔里昂,一只手插兜,在对岸看着他。

秦罗惊呆了,连忙转过方向,划着水往岸边游。可他一个从来不上潜水课、划水也只会狗刨的半只旱鸭子,游起来跟岸边的小笨狗尼禄似的,等靠进岸边,赛尔里昂都慢悠悠地逛到他面前来了。

秦罗下水还穿着衬衫和泳裤,水波模糊,看不出什么,一上岸,衣服全湿了,黏在他身上,两颗滚圆的乳头顶出了半透明的衬衣,腋下夹着泳圈,跟小鸭子似的撒腿就跑。赛尔里昂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伸手一把拉过游泳圈,像是强抢良家妇女,把他往更衣室拖,“过来。”

秦罗脚底打滑,半拖半拽地被提溜了过去,“不不不要”

赛尔里昂管“良家妇女”怎么想?轻而易举地把他捞进了更衣室,反锁了门,不管外面尼禄怎么叫,往铁皮柜上一顶,“咚”一声在柜门上拍出个湿漉的人形水印。

他的嘴唇破了皮,和视频里一样,乳头未消肿,身上捏出了痕,腿还在抖赛尔里昂语出惊人:“你什么时候跟我爸上的床?”

秦罗像是三明治里的培根,湿滑的泳圈就是夹着肉的面包,快把他挤扁了。他哼哧哼哧挣扎着往泳圈底下钻,才刚把头拔出圈口,赛尔里昂就把游泳圈拍飞了,手臂一伸,横拦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湿透的衬衣裹得他像是皮肤上覆盖着黏膜的人鱼,皮肤粉红柔软,手掌一用力就陷入了肉里。他急促的呼吸着,脸颊红红的,小臂抬起去挡赛尔里昂的脸,“没没、我没有……”

赛尔里昂把他顶在柜门上,手隔着泳裤去掐秦罗屁股,秦罗“哇”得一声腿就软了,像是块半融化的热年糕挂在赛尔里昂的臂弯上。

赛尔里昂冷笑:“胆子倒是不小,被操成这样还在我面前说谎?”

秦罗痛得捂着屁股,眼泪汪汪道:“…那那你别弄我好不好?……”

他这模样让赛尔里昂荒谬地想到视频里那副样子,心头火噌噌得起来了,底下又有点硬起来的势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克制下来,“我父亲来米兰了?”

“我、我……”

秦罗一激灵,警惕心立马提了起来,眼下该怎么糊弄过去?万一……万一教父的亲生骨肉是这场游戏中的叛徒该怎么办?以赛尔里昂的个性绝对做得出这种事!父子俩又一次走向天平的两端,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玩脱了是要死人的!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最终眼睛一闭豁了出去,“没有,我不知道!”

赛尔里昂的目光立即凝在他脸上,看他这状态,老不死的绝对还在米兰,年轻的继承人疑心顿起,逼问道:“你在隐瞒什么?他和你说了什么?”

真要命,赛尔里昂为什么总是如此敏锐??秦罗立即紧闭嘴巴,拼命摇头。

赛尔里昂脑中飞快地转了一圈,掐住秦罗软绵绵的脸颊,逼迫他直视自己,“行,老规矩,交换秘密,我先来。”

秦罗倏地瞪大眼睛。

“卢卡有问题。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殷勤过了头,想试探我的喜好,今天才明白过来他胆子不小,他在离间我这个继承人。……”

封闭的更衣室空间狭小而安全,没有其他人的视线可以触及到这里,给予了两人私密的空间,唯独门口尼禄嗷呜嗷呜的扒门声成为背景音。

秦罗震惊地盯着赛尔里昂,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

赛尔里昂继续道,面色有一丝阴冷:“他负责管理南欧半数以上的产业,手下人众多,要是他有异心,家族会受到重创。不过庆幸的是他不常在我父亲身边,他知道的‘秘密’应该不多……”

赛尔里昂将秦罗彻底当作了身边的亲信,没有丝毫保留,而秦罗听完这些话,脑袋也嗡嗡地响了,震惊又迷茫地靠在储物柜门上。赛尔里昂垂眼望着他,道:“该你了。”

赛尔里昂给他带来的消息与秦罗手上的不谋而合,他没什么好保留的,慢慢地组织语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当提及秦罗手上的整个圣玛丽亚感恩教堂时,赛尔里昂明显顿了一下,目光简直要烧穿他的脸了。秦罗尴尬得不敢看他,盯着赛尔里昂的衣领瞧。

别说送个这么大的教堂,就连普通值点钱的古董和画作,赛尔里昂也没听说老不死的有给谁送过。进入他父亲藏室的东西,就像进入了恶龙巢穴的宝物一样,想从龙嘴里抠出来拿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听到那副《最后的晚餐》归于秦罗名下的时候,赛尔里昂简直想骂人了。

他究竟把琴恩当什么,贴心的幕僚还是包养的情人?还要送礼物来讨他欢心?怕自己早死,急着处理遗产不成?!

赛尔里昂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深深地吸气。待秦罗把耶稣与犹大的那番话说完,才强压下来。

“你是说卢卡是犹大么?”

秦罗幻想了一下壁画上那位耶稣门徒忽然长出卢卡那张油头粉面的脸的模样,顿时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赛尔里昂沉吟,空气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说:“不,如果是卢卡,还不够格。我父亲从不会把一个‘地区负责人’放在平等的地位上,他……最多只是枚棋子。”

秦罗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迷雾后面的操盘手是卢卡这样的玩家,那从最开始就不可能支起棋局。那条盘踞在教父身边的“毒蛇”,一定藏得更深更深。

“不会是歌林老先生吧……”

秦罗惶惶地说了一句。

赛尔里昂想也没想,“不可能,歌林在我父亲身边做了几十年,是我父亲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从那时起,他就宣誓效忠家族一辈子。”

秦罗愣住了,“……监狱?”

赛尔里昂看了他一眼,“歌林是假名,他的真名叫加布里埃尔·克雷曼,二十多年前‘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

秦罗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知道那位如此“和蔼仁慈”的歌林老先生居然是恐怖罪犯后整个人都傻了。

而且自己还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那位连环杀人犯共处一室?!

而且赛尔里昂居然能和连环杀人犯打得有来有回!

秦罗风中凌乱,无助地望天。

“你、你们家还有没有类似的隐秘我不知道的?现在告诉我的话,我可以有个心理准备……”

赛尔里昂好笑地看着他:“很多,光是我知道的,说一夜也讲不完。”

“那算了!我怕被你们杀人灭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上了视线。

秦罗小心地说:“…其实我还想到一个人……”

赛尔里昂迎着他谨慎的目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