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娮娮依旧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总有种睡不够的感觉。

她从床上起来?,侍女们已经候在?旁边准备为?她洗漱更衣。

可是娮娮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娮娮晃了晃脑袋,仍是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看到了流星,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毫无?印象。

她揉了揉太阳穴,依旧迷糊,心想等回到秦国后得让李侍医给她瞧瞧了。

待到梳妆时,娮娮注意到了妆台上姬月送她的那支青铜镶玉簪子,便让侍女帮她插上。

然而,簪子才刚入发,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姬月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娮娮的屋子。娮娮尚未察觉她异样的情绪,依旧笑盈盈地望着?她。不料,姬月径直走?近,突然将她头上那支簪子拔下,重重摔在?地上。簪子上那块白?玉应声碎裂,散落一地。

娮娮惊讶又不解地看着?她,“阿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把簪子扔掉?”

姬月依旧满脸愤懑,瞪了一眼屋内的几名侍女,侍女们识趣地迅速退下。

待侍女离开后,姬月直截了当地质问?娮娮:“夫人,您怎么能?和嬴政哥哥做那种事?!”

娮娮一愣,完全不知她口中的“那种事”究竟指什么,竟让她如此?气愤,便问?道?:“什么事?”

姬月扭捏片刻,终究压不住怒火,咬牙道?:“夫人,您还想瞒着?我吗?昨夜我都看到了!您和嬴政哥哥居然在?、在?、在?亲嘴!”

此?言一出,娮娮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么可能??!

“阿月,你在?说?什么?昨夜我和政儿分明在?赏花,等了许久都没见?你来?…”娮娮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

昨夜她的确在?赏花,可后来?的事,她却记不清了。

“夫人,您还要骗我吗?本公主昨夜明明看到您和嬴政哥哥在?树下亲嘴了!”姬月气得直跺脚,愤愤甩袖转身离去,娮娮伸手欲拦,却已来?不及。

姬月走?后,娮娮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未等她凝神?细想,屋外又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容不迫,不急不缓。

不是嬴政又是谁?

娮娮听着?这阵脚步声,心跳竟如擂鼓般急促。

她努力回想昨夜的场景,昨夜,嬴政似乎是在?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接着?她看到了流星,再之后的事,她便记不清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那时和嬴政…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娮娮深吸一口气,默默等待着?嬴政进屋。

嬴政悠哉走?进了娮娮的屋子,道?了声母后。

娮娮并未立刻回应,她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帝王。

他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大多也是狠辣果决不伦亲情,莫非昨夜真的如阿月所说?吗?

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母后怎么这样看寡人?”嬴政走?近弯腰捡起地上的簪子,随即眉头一皱,“这簪子上的玉怎么碎了?”他抬眸看向娮娮,恰好对上她审视他的目光。

“政儿。”娮娮开口,“昨夜是你送母后回来?的吗?”

嬴政眉梢一挑,悠悠道?:“不错,母后问?这个做甚?”

娮娮沉默片刻,终于下决心问?他:“政儿,阿月方才对我说?她昨夜看到我们在?树下、在?、在?”

“在?做甚?”嬴政打?断她的话,接着?缓步凑近,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娮娮仰脸望着?他的面庞,他的眸光深邃,深深浅浅晦暗不清,让人实在?捉摸不透,那个词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赵姬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和她做这种事呢?

嬴政离她越来?越近,身子几乎要贴着?她,他长的实在?太高,影子几乎将她完全遮盖,那令人窒息的侵略感再次袭来?,这样的气场让她不禁害怕,迟疑不定不肯开口继续问?他。

“到底发生了何事?”嬴政抬手欲将簪子插在?她发间,娮娮却突然后撤一步。

嬴政的眸色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一沉,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色,他面无?表情俯视着?她,目光如深潭般幽冷。

她这动作,分明是在?防备他。

可嬴政却毫不在?意,径直将那支簪子干脆利落地插.入她的发间,他微微挑眉,语气平静:“母后今日怎么有些奇怪?”

娮娮被他的气势逼的几乎窒息,她攥紧了裙带,费力吞咽了下才开口说?:“政儿,阿月说?昨夜看到我们在?树下接、接吻,母后什么都不记得,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想问?问?你,阿月说?的是真的吗?”

闻言,嬴政唇角一勾,竟是不屑地笑了出来?。

娮娮见?他如此?反应心中稍稍一松,他这反应应当也是觉得不可理?喻,不料娮娮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得再次愣住,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寒意直透心底。

嬴政说?:“不错,接吻而已,从前寡人与母后不也经常这么做么?”

娮娮闻言瞪大了双眼,“从、从前?”

“是啊,母后是都忘了吗?您去雍城之前我们经常这么做呢,何止是接吻,”他的手抬起抚上娮娮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嘴角的笑意更深,“枕席之事寡人与母后也已做过,怎么,母后都不记得了吗?”

他语调缓慢,一字一句清楚地传进了娮娮耳中,后者早已被他这番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枕席之事?!他们竟然还做过这种事吗?!

娮娮吞咽的动作更加艰难,呆愣了半天才终于张了张嘴,“母后、母后当然记得,只是母后最近有些头疼,总是晕晕乎乎的睡不够,昨夜的事和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她眼神?闪躲生怕露馅儿,说?完又怕嬴政不信,急忙补充道?:“是啊,总是头疼,昨夜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了,等回到咸阳得让李卫给母后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