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赶紧问，没问完的在微信上说。”

翟高武停下筷子，他压低了声音问：“你跟他……做了吗？”

乌以沉眼也不抬，说：“没做。”

“那么多天了还不做？”

“就两三天，今天是第三天，哪有这么快。”

“你是真喜欢他啊？”

“是吧，我昨晚抱着他睡了，感觉挺好的，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你是真的要给他还债啊，多少钱啊？”

“他说是九百万，他自己还了十多万，不过冥塔给他的期限是七年，还有六年，怕什么。”

翟高武想了一会儿，说：“普通人七年还九百万也够辛苦了，不过他傍上你这个大款就肯定不怕，他不得讨好你让你割肉给他还债啊。”

乌以沉点点头，说：“我就是怕他知道我喜欢他之后，他会假装也喜欢我，好骗我给他还钱，其实给他还钱倒没什么，我最担心他跑了，我跟他非亲非故，他跑了我也没办法。”

翟高武想了个办法：“你就说你借九百万给他呗，打个欠条，做他的债主，他给谁还钱不是还，好歹还能把他绑在你身边。”

确实很有道理，乌以沉大可以用钱买他一辈子，像买卖人口，像饲养宠物，乌以沉可以给他提供优质的生活，还有宠爱，没有人会不心动，即使计江淮不喜欢乌以沉，也不会傻到拒绝被包养。

但这样的感情太肮脏了，金钱关系就像一条无法跨过的深渊，彼此都隔着一层玻璃互相猜忌，无法以真心相对，乌以沉害怕自己变成计江淮的债主后，会下意识怀疑计江淮的每一次微笑都是蓄意的讨好，也会在局面无法控制的时候做出威胁他的事情。

包间的门开了，Stella和计江淮都走了进来，乌以沉和翟高武默契地闭上了嘴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17

在乌以沉和翟高武谈天说地的时候，计江淮和Stella都在安静地吃着饭，乌以沉以为他怕生，不习惯这种氛围，便没有强硬让他加入话题。

饭后是乌以沉和翟高武划拳决定谁去结账，其实谁买单都无所谓，这顿饭才三百块，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成问题。

最后决出胜负是乌以沉去结账，收银台在餐馆门口，乌以沉走着走着一回头，看见翟高武也跟来了，乌以沉往后边看了一眼，问：“他们两个呢？”

“上厕所去了。”

乌以沉说：“这附近是有商场是吧，我等会想去买点东西。”

翟高武失望道：“啊？不去我店里坐坐吗？”

乌以沉说：“不去了，我要给江淮买点日用品。”

“买完也可以来的吧？”

“还要买点冷冻食材，买完就要拿回家放冰箱了。”

“你放我店里的冰箱嘛，我店里的冰箱也够大。”

乌以沉走近翟高武，奇怪道：“你怎么这么想我去喝咖啡，明天去喝也行吧？”

翟高武抖着眉毛做表情暗示，奈何乌以沉根本看不懂。翟高武挑明道：“我教你一点攻略男人的方法，你不会想一直跟他玩纯情过家家吧？”

乌以沉大惊失色道：“也不用吧！慢慢培养感情也可以吧，反正我每天都给他钱他是不会走的了……”

“男人跟女人一个样，睡过了才知道真面目，他是做性工作的，哪会干巴巴地跟你谈感情，你要创造机会，创造激情，你一直端着架子不跟他做，他只会觉得你是大傻子，反正你们横竖早晚都要做的，择日不日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翟高武这么激动，反而让乌以沉心生疑惑：“你怎么这么兴奋啊，我跟江淮好上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翟高武的表情恢复平静，他说：“因为看热闹很好玩啊，特别是你的热闹。”

“……”

乌以沉明白了。翟高武千方百计地撮合乌以沉和计江淮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他就是不相信单身了26年的乌以沉能追到一个男的，还是一个卖淫的男娼。所以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喜闻乐见，唯恐天下不乱，但毕竟乌以沉是他的好兄弟，达成圆满结局显得他有良心一些。

翟高武又嬉皮笑脸的，他说：“那这样吧，你们今晚来我家吃饭怎么样，我让Stella和Mia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吃火锅。”

乌以沉摆摆手，说道：“别折腾你那Mia跟Stella了，我打算今晚跟江淮烛光晚餐呢。”

翟高武拍拍乌以沉的肩膀，神秘地说：“你就不好奇那小子是怎么看你的吗？我看他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呢，你一口一个‘江淮’‘江淮’，他怎么叫你的？”

乌以沉想了想，说：“叫我‘乌先生’。”

“那就是啊，他对你还很警惕，这种野猫是很难养熟的，你花再多时间他还是会跑掉，你得花点小鱼干钓着他，他越是想草草了事，你就越要告诉他不认真就不行，他自然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

乌以沉皱着眉头道：“什么‘小鱼干’，你说人话好不好？”

翟高武还想说仔细些，余光就瞟到了往这边走来的计江淮和Stella，他立刻拍了拍乌以沉的后背，提醒道：“哎呀！结账了结账了！”

乌以沉回过神来，他们站在收银台前干聊天呢。

计江淮走了过来，他在旁边看乌以沉用手机扫码结账，计江淮问：“用手机付钱是不是要绑银行卡啊？”

乌以沉回道：“是啊，就跟刷卡差不多。”

计江淮掏出乌以沉给他的旧手机，说：“我也想用手机付钱，但是我忘了我银行卡号了……”

乌以沉随即说：“那我借一个银行卡给你用吧，里面还有些钱。”

计江淮愣住了，他先是不好意思，又想到有钱干嘛不用，反正可以用来应急，便答应道：“好，谢谢乌先生。”

翟高武上前揽住了计江淮的肩膀，他邀请道：“今晚来我家吃火锅好不好？我给你介绍我另一个小情人，长得可漂亮了，秀色可餐！”

乌以沉结完账出来，他接茬道：“你跟他说没用，你得跟我说，我不去他能去吗？”

翟高武晃着计江淮的肩膀，说：“我载你来我家好不好？让老沉一个人在家吃剩饭，咱们不带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