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我说:“有。”

辛羑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下人送了药来。

“我给你弄了副安眠的方子。”辛羑拍了拍我脑袋放开我,“有病治病,别瞎胡闹。”

我喝了药,洗漱过后,便回榻上睡觉,辛羑还没走,我问他: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你真的不喜欢姑娘,不娶妻?一直当和尚?那你年纪大了想女人怎么办?和尚都不想女人吗?”

辛羑笑的厉害:“这你得去问和尚,我可不知道,或者人家可以念经。”

我说:“你呢?”

辛羑道:“这种事在修行。”

我躺下盖上被,药效的关系,眼皮越发沉重,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朦胧中却仿佛有一声沉闷的钝响,直击心上,肩上立刻像被砍了一刀一样锐痛。

我直接惊醒,一跟头翻身坐起来。

辛羑正要走,又回转身来:“怎么了?”

我想叫阿西,知道不成,又想叫辛羑,更不成,只得道:“没怎么。”

又躺下蜷了身,睁着眼睛不敢再闭。

我在辛羑的地方住了数月,第一次出去,到了外面才发现这地方大概在城西,整个院子都隐在竹林深处,地处十分偏僻,出了那方圆好几里的竹林,来接我的人是秦重。

秦重骑在马上,我掀开车帘主动跟他搭话,作了笑,到底有些勉强僵硬,虚伪的紧了。

“秦校尉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重侧脸对着我,转也不转,像块冰雕,我又问了一句,他才扭过头来看我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我维持着笑意:“秦校尉可妨猜猜,陛下这回会如何处置我?”

马车行动间一摇一晃,车帘上的流苏在我头顶扫动着,我觉得我近日病好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红润,辛羑给我养的好,我照镜子发现自己脸颊似乎比原本还要血气健旺些,简直有些颜色艳丽的过分了,施脂调粉反而显得多余。

我对自己这副模样十分满意,连见人说话都觉得很有精神。

秦重的确是多看了我几眼,说:“这我可猜不到。”

我轻笑了一声:“我猜陛下是改了心思了,估摸着这回我是死不了的,八成还会时来运转,山不转水转,十年河东转河西,秦校尉以为我猜的对不对?”

秦重脸色微变,仍旧没动。

我问:“你跟子阑是同门,年纪相仿,又同在盛京,却从没听见他说起过你,似乎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往来,若有的话,我阿兄不会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还是有些纳闷。”

“没什么好纳闷的,我跟他一向不和。”

说着又好奇道:“你叫他子阑?他可比你年长多了。”

我说:“他比我长五六岁而已,能有什么关系。”

秦重愣了一下,又冷哼了一声:“但愿我没听错,不过他可不会娶妻。”

“那不是正好?我又没说他要娶妻,我问过他了,早就知道。”

秦重没再接话,我并没有放下车帘,而是探着头在外,四处看,夹道的花树渐渐往后掠去,过了闹市,最后又进了宫门,我下了马车,由宫人引着往嘉和殿去。

第75章 诏书

赵免穿着私服,正在案前写字,我进去才发现殿中已经坐着一人,进宫面圣还打扮的跟个美人似的,赫然是赵倾,正坐在离赵免不远的地方抿茶,一眼瞅见我,连忙放下茶盏,

“臣弟身体不适,去如个厕。”

不等赵免回答,从侧边溜着就跑了,我由内侍领着走到赵免案前去。

躬身道,“陛下,人到了。”

赵免听着赵倾说话已经将目光抬起,见赵倾走了,放下笔看我,我跪下拜了一拜:

“叩请陛下金安。”

赵免道:“抬起头来给我看看,变成什么样了。”

我抬起头,赵免嗤的一声笑了:“真变了不少,换了个人似的。”

我这才认真打量赵免,我觉得我久到有一定的时间没见他,几乎快要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赵免穿着一件白色丝质的宽松袍子,腰侧系带,领口大开,看着有些晃晃荡荡的,衣上勾着着墨梅,看着几分肆意的风流,不过赵免毕竟是个多年驰马纵横的武人,即使是这副打扮,身上也没有一丝的柔气,而是十分的刚健劲爽。

养尊处优,那张脸仍然年轻俊美,只是眼角又一点的细纹,显出年纪。

赵免就那么站着:“你病可好了?”

我说:“已经好了。”

赵免从桌案后走出来,迈动脚步,走到我跟前,停下,我低头对着他脚和袍子下摆。

赵免慢慢弯□,看了我一会,突然一把抓住我肩膀,一只手提了我脚,我给他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赵免扯了我鞋子袜子,抓住我脚,我惊慌的连忙回缩着躲。

赵免用力一攥,抓住不放:“别动,我看看。”

我蹬了一下蹬在赵免胳膊上,赵免就势放了手,站起身来:“你脚底下长了三颗痣。”

我气愤的厉害,脸上绷着,套上鞋袜。

“你可知谢翮现在已经兵败,逃往北边去了?”

我听辛羑说了,我点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