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换个角度想,不正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要拒绝。 而且现在他对她这么凶,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类似能当高考状元的好丫头,怎么就看上他这么个泼皮破落户,作为监护人他得气死() 大哥重申观点: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好你就上赶着要嫁,那是恋爱脑,不可取(大喇叭广播中)

君不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事,反正能喝 多喝罚酒也无妨

君不封:拒绝她,拒绝她!坚定的拒绝她!!! 解萦:原谅你三次说离开。一次(忍),二次(忍不住了),反正我不是君子,囚了再说。

之后还是会坚定的拒绝她 这男的,可讨厌了??

这章大哥总在叭叭叭讲大道理,烦死个人,好想解萦直接推倒弄哭他!

得先挑衅才能挨揍! 而且他其实很少教育小姑娘,平时都是野蛮生长,这次也是在他的雷区了 (不要想大道理,这是一个老哥哥,一个小父亲)

嘻嘻,谢谢大大解答????大哥好难呀,既要照顾又要教育她,然鹅教育不动

是的,遇到青春期的小女孩,根本教育不动,何况本来就是个一根筋的犟种???? (注定是个死局)

第八章 较劲(四)

君不封如往常一般在密室醒来,周身无力,稍一动作,屋里泛起的竟是铁链的沉钝声响。待到五感渐次恢复,手腕脚踝上的束缚显得尤为沉重,偏头一看,四周摆设亦不复往常,两人玩乐的皮影戏台无影无踪,就连往日的饭桌也被挪远了数寸,屋里如今只有一床,一桌,一椅,空荡至极。

这几年里,君不封的身体经过调理,内力恢复些许。他提起气力,预备震开锁链,丹田却空空如许,内息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君不封努力了半天,回应他的只有铁链的钝响。

最初入住密室的那段时日,他曾领着小丫头一砖一瓦搜寻过这密室的奥秘,还真翻出来不少新奇有趣的设置,解萦一度怀疑高人建造密室的用意,等把这密室探索齐全,他俩认定,高人只是喜欢于幽静处独处。

墙壁四周的铁链,起码在君不封领着解萦探寻那年,还没有出现。既然如此,这铁链也只能是解萦趁他不备,悄然安置的。

数月前的那次改装,解萦一直没同他说改动了什么地方,他仅在夜里当过几次苦工,偷着去码头帮解萦搬运一些包得严严实实的重物,但凡他问起这些重物是什么,小姑娘便说,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惊喜。

好一个惊喜!

君不封放弃动用内力,想靠蛮劲挣脱束缚,可束缚他的手铐脚链与他的身体堪称严丝合缝,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君不封尚在狼狈不堪地挣扎,解萦进了密室,见他清醒,她竟如往日般欣喜地凑到他身边,冲他甜甜一笑:“大哥,你醒啦?”

解萦这一笑让君不封有些恍惚,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目前所处的扭曲情况,还可以像往日那般同他正常地说笑,甚至为他送来一碗水,如尚在病中那般扶起他,耐心周到地喂他水喝。如果说平常的箪食瓢饮是兄妹俩的相处日常,显然自己被囚困于此的蓝图也在她心中成型多年,乃至真到了这一天,她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仿佛这本就该是她日常生活里的必要一环。

将空碗放回原处,解萦复又凑到他身边,亲昵地搂住低落的他,腻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君不封扫视着自己四肢的铁链,复又掂了掂上面的重量,嘴唇嗫喏片刻,他苦笑着摇摇头,又垂下头,把玩手里的铁链。

万千感慨坠于心间,他竟一时不知该同她说些什么好。

老话有云,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解萦性子里的偏执,他从认识她的那一年起,就已经心知肚明。

小丫头,心事重。平时遇到点什么事,她从来都是试图大包大揽地解决,不肯让他看出一点难堪,非得到撑不住时,才肯小小向他透露一角;便是偶然产生口角,女孩也一直咬紧牙关,不肯承认自己做错。

初入江湖时,茹心就曾给君不封下过判词,“心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年少的君不封不以为然,只当是凡事留一线,善人结善缘。可原来,他的心软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君不封虽已推测出今日之局是解萦蓄谋已久,但就算丫头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在他身边,他也舍不得冲她发火。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他又如何不懂她?从小缺爱的小姑娘,即便如今对外掩盖的够好,本质还是他初遇时的那个小刺猬,多年来,她也只有在对着他时,才会勉强收起自己身上的棱角。他的离谷之日之所以一拖再拖,也是怜她孤苦,放心不下自己走后,她的情况。故而,他虽然恼火她的作为,到底没能发怒。

可叹孤身一人带着茹心夺命狂奔时,他并不恐慌;身受重伤武功尽废时,他亦不沮丧。但他视若明珠的好妹子向他示爱,他竟一下明白了何谓英雄气短。

叹息了又叹息,君不封苦笑着哀求道:“丫头,把大哥松开吧。我们是兄妹……哪有妹妹把当哥哥的像犯人一样困着。”

解萦噘着嘴站起身,恼哼哼地坐到靠墙的木椅上,并不理他。

据君不封目测,眼下铁链的长度,不足以让自己靠近女孩身前。

君不封愣神的工夫,女孩心头怒意更甚,白眼俨然要翻到天上。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明明是这丫头片子将自己困在此地,这使小性的样子,倒像是他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连带着他心间横亘的火气也被女孩的幼稚模样冲得所剩无几。

小姑娘既然像往常那般和他使小性,那他也可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

想通了对策,君不封盘腿挺直身体,和解萦对坐。

在不夜石的迷离光辉下,君不封的面孔忽明忽暗。解萦如今得了机会,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他,也就由着自己如鼓的心跳东奔西突。君不封脸上有一股罕见的严肃,这让解萦想起了少时在襄阳,男人无可抑制地对着屠魔会同僚发火时的神情。

解萦不喜欢大哥对她生气,最后也在他隐隐泛着冷漠的审视下,心虚地低下头。

解萦很清楚,眼下他们之间的平静只是假象,等到大哥真正明白了她的决意,两人信任不再,恐怕像现在这样的平和都无法维持,他只会锲而不舍地尝试逃脱。在此期间,两人会持续长久的冷战,最坏的发展,大哥甚至会与她形同陌路。她不想和大哥闹到这一步。可除了把他扣住,她又还能做什么呢?

她把大哥当这个小家的男主人,而大哥看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客。

既是客,就总有向主人道别的那一天。

君不封在留芳谷的这四年,是解萦短暂人生里最快乐的四年。

在大哥来留芳谷久住之前,解萦虽然在谷里交到了一些朋友,也研读了不少技艺,但这些实际并不能撼动她内心分毫,她似乎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七岁的小女孩,始终停留在被大哥救下的那一刻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有一往无前的底气。

大哥在她身边待得久了,解萦也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何谓“安全”。大哥不在身边,她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大哥在身边,她就是个有人疼的小妹妹。

君不封无声无息地占据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两人早已血肉相连,密不可分。

解萦从来不做无妄之梦,从探听到大哥有离开的打算,她就在筹备今日之局。很奇怪,她甚至没有想过大哥答应自己的可能性,这个猜想在她心里就不存在。她清楚按他的脾性,也清楚他也一定会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

如果大哥轻率地答应了她的求爱,甚至像春宫画里的男人那样亲了她的嘴,比起高兴,也许她心里泛起更多的是恶心。

解萦这些年的所思所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大哥的未来在铺路,但若大哥本来就对她有情,或在听了她的求爱后当场要与她洞房,她怕是会害怕地当场离开,但正因为他不会,他才是她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最珍重的宝物。

解萦想让大哥长长久久陪着自己,也希望他能不受束缚,潇洒自在地活。退一千万步讲,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可以不嫁他。两个人每天像现在这样高高兴兴地过日子,过那种可以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她也很满足。

归根结底,她只是不想让他走。

隔空对视,沉默半晌,君不封的盘算汇聚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