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选了,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能给他走的只有那条路,解萦也不稀罕他原谅(甚至现在他怎么想她,她也不care了)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过分正义啦??他不可能让茹心杀林声竹,也不可能让林声竹杀茹心,这是三个人的糊涂债。真要审判什么正义不正义那才是真被洗脑了,这篇本质是反体制反洗脑。就要回归混沌的 这二位远不至于到让他赴死的程度(顶多是搏命,但搏命和赴死是不一样的) 至于解萦害人这件事,解萦也救过很多人呀??而且是一个人救一座城,甚至一个国(指救重要将领)这种时候怎么不看她的好了??好坏不是这么算的 她只害过大哥和仇枫??林声竹不算,她的立场就是可以把他千刀万剐,君不封甚至拦不住,就是做了他也没办法怨她,因为解萦就是爱给他出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没有对错,这就是她。 至于她害的另外两位,但君不封不计较,仇枫不计较,君不封也不能替仇枫计较。(他说多了还得挨揍) 接受解萦就意味着接受她身上的混沌,即便她自己是很泾渭分明甚至过分极端。 另外这里不是偏袒的问题。救茹心,有义理,有私心,袒护林声竹同理,但离开解萦,没有义理,只有私心。 归根结底还是太爱了,即便这和爱情无关。 但有些爱就是这样,你选择这条通路,就势必要给对方带来痛苦,君不封的悲剧也就在于他没得选,他也不清楚解萦内心的黑洞会这么强大,而他的努力和牺牲,也是不可能和解萦讲的。解萦不会领他为她赴死的情(她不要这种自以为是)当然塔城那件事除外,这个才是她真正开始扭曲的转折点。她对他的憎恨也已经到了恨不得杀了他来摆脱他无所不在的“掌控”。 反复打压他的尊严就是这样,他们两个的关系,不需要“他”,只需要“我”。 重修在这里实际是更黑一点的(。)
另外就是没有必要一直揪着原谅正义这些东西看,重修的基调暗沉(……)到这些问题都已经成不了问题,没人在意了,这毫无意义,他的原谅与否会改变他们的终局吗,不会的。他即便现在再往出给爱,那都是稍纵即逝的东西。我之前的版本,下半部的基调还是明朗的,但重修不会了,没有人快乐,只会一个比一个痛苦。不能为了强行求一个he就忽略掉人物的悲哀。我最近痛苦的就是这个(指太接近大哥和小姑娘的内心) 大哥实际要面临的痛苦就是永失所爱,她没有快乐,但她有过幸福,即便那点幸福很微薄。但他的视角就是,她短短的一生,他没能让她过上哪怕一天好日子。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围着他转的(他俩都知道,不该这样,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步 慢慢往下看吧,现在在谈的起码在这个黑洞关系里是外层(。
是的,很难he,别说他俩痛苦,我更崩溃?? 不过大哥这边还是会再深一层的,为人父母还是不一样的,舐犊情深(。
第十四章 归乡(四)
像是有什么东西凭空攥住了心脏,一下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君不封发着抖,只觉两眼发黑,喘不上气。明明没有挨巴掌,他却在不合时宜的耳鸣,小姑娘的声音忽近忽远,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大脑在尖锐地疼。
等到零星的字句再一次灌入脑中,是解萦语气不善的讥讽:“刚才还说要为林声竹求情呢,怎么,一听要回留芳谷,这就开始装死了?君大侠义肝侠胆,不是最喜欢替朋友出头吗?难道是因为被迫要和我拴在一起,怕了?”
不知为何,明明她的话里满是尖酸,可他想到的,却是她一闪而过的泪颜。他看着小姑娘鞋面上晕开的泪渍,悲哀地摇摇头。
过去的这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她身边。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仿佛还是那个风雪夜里风尘仆仆的旅人,只要推开家门,炮筒子一样的小女孩总会一口气扎到他怀里,抱着他不松手。
她自始至终都在等着他回家。
再回想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千斤重的石头撕扯着他。与他最亲密无间的小丫头,到头来竟恨毒了他,就是他至此为奴、为畜,被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只怕也填不平她心头的无垠恨海。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是希望她不要再迷恋他不假,可真的被她憎恨了,这痛楚竟如万箭穿心,让他肝胆俱裂,痛入心脾。他以为毒发时的痛苦已是他可以忍受的疼痛极限,可原来,仅是被她憎恨,这难耐的伤悲就已轻巧压过了他遭受的所有苦痛。
君不封清楚自己早已声名尽毁,他可以接受全天下人的误解,却唯独不想让解萦讨厌。可偏偏,是他一己之力,将自己最珍惜的小姑娘逼成了一个坏种。
像是有无形的绳索悄然套上脖颈,绳索渐次收紧,他低声呜咽,在这频繁的窒息中不停颤抖,泪水冲开了他脸上的血痕,不时蜇着伤口,他无知无觉。
看君不封这样痛苦,解萦的心也随之酸酸地胀痛起来。之前仗着心里有一股邪火作祟,她借题发挥,如愿以偿把君不封逼进了绝境。
但看他真的难过了,她又开始后悔,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归根结底,她从来就不想让他伤心。
压抑着心底幽暗滋生的邪火,解萦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柔声道:“大哥,为你四下奔走了两年,我也累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怎么能确保你可以完成允诺,那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但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只要你肯和我做一对避世的夫妻,林声竹这边,我会替你向燕云姐求情,他的活罪固然难逃,但死罪定是不会有了。只要你想,以后我们也可以经常来看他,让你们兄弟团聚。至于外面的事,你更不用操心。以前我说让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你不信。现在两年过去了,你总能信了吧?就算之后没办法在留芳谷久居,我们也可以远赴东瀛,或者南疆。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二人喘息……所以,和我回家,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悠闲的田园生活,再不去管江湖事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缥缈,语调轻柔,绵言细语的一番话,活像一场稍纵即逝的梦。解萦满怀期望地望着君不封,君不封尚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迷醉里。回过神来,迎着她灼热的目光,他蓦地想起了记忆里更小一点的她。
年轮一圈一圈往回拨着,记忆的尽头,一个浑身血污的瘦弱女童紧攥着小木鸟,正卑怯地望着他。
君不封身体一抖,神色黯然地低下头,他朝她悲哀一笑,随后便如一条狗般匍匐在地,再未抬起头。
解萦的微笑僵在脸上,无措地望向燕云。
看到女孩眼里的浓郁情感,君不封想,即便她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可她对他的感情,依然浓烈到让他无从招架。
试问哪个男人见到这样纯粹真挚的目光不会心动?
他不过是一介莽夫,何德何能让这等佳人对他情根深种?
从没有女子用这般诚挚恋慕的目光看过他。他不是圣人,也断不掉自身的七情六欲,如果不曾被她撼动,他也不可能多年锲而不舍地回到那春光旖旎的梦中。
君不封接受自己无从逃脱她恋慕的悲哀。
想到这世上竟有一个柔软细弱的少女热烈而深沉地爱着自己,他感动尚来不及,更别提报答,便是赌上自己这一条贱命,他也要回报她的深情厚谊。
可每每与解萦那含情脉脉的双目对视,就会有另一道冷峻的目光直直穿透他。
那目光来自少时的她,一个只有四五岁模样的瘦小女童。小女孩空洞猜忌的眼眸因两人的因缘际会,第一次有了光彩。她的目光始终紧随着他,眼里心里都是对他的全然信任与崇拜。在她的爱戴下,他亦被她塑造出一副不朽金身。他以为他会守护她直到自己的生命尽头,可谁又能想到,破除金身的不详诅咒,也不过是她对他的执着。
又一次跪倒在她面前,恍惚之间,君不封还是身处只有两人相依为命的密室。
小姑娘哀哀地恳求着他,以终身做兄妹为代价,换他一个不走的允诺。
当时他心不在焉地应许了她,最终食了言。
现在她依旧望着自己,目光不再有小心翼翼的卑怯。她已经用勇气和极大的毅力证明了她的手段和决心。只要他的一个认可,她可以对他的一切伤害既往不咎。他们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小姑娘也从来不是跟他生分的性子。自始至终她都最爱他。
可他却又要让她失望。
孩童模样的她始终住在他心里,他熟悉她从小到大的种种模样与转变,他忘不掉她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忘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早就是他的孩子了,与她一起度过的岁岁年年,都是他血色人生中的难得亮色。
他不想破坏兄妹俩之间的纯粹亲情。每当他在她的坚定不移下动了一点不该有的旖旎念头,记忆里的小解萦就如他们初识那般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随时会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下一口。
现在他的手臂又在泛着疼了,仿佛她已经隔空咬过他,在他身上肆意发泄着她的愤怒她一贯顶礼膜拜的君大侠,原来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好色之徒,对她别有所图。
对如今的她动了心,似乎也就辜负了幼年的她对他一直以来的依恋与信任。
他控制不住那春光入梦,实际回想他们已有的亲密,她暴戾的吻。女孩的嘴唇是柔软甜美的。可他想吐,他只想吐。
逃避解决不了他们的任何问题,这一次重逢,他已经认清。
时间没办法淡化一切,解萦更不可能对他放手。
他若出逃,她只会给出千种万种更为极端的方法来应对他。
他终究要对她浓烈的感情有个交代。
他实在不想让她难过,也实在不想让她失望。
他想回应她的感情。可他……
眼里蓄着薄薄的泪,君不封突然向解萦叩起头,一下,一下,又一下。
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被鲜血浸染成暗红,延绵不绝的血液最终汇成一条小溪,流到了颤抖的她身侧。
在弥漫的血汽里,君不封断断续续地哽咽道:“丫头,过去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知错了。大哥听话,大哥不会离开你了。从今往后,你要杀要剐,大哥都绝无怨言。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