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夏征雁应该是说邱天,点了点头说:“对。”
夏征雁:“关系挺好?”
“还行。同桌。”
夏征雁点头,然后忍不住笑:“社交能力真强。”隔着那么远,对着没见过面的同学家长,热情的也太自如了。
陈槿定的餐厅,在商圈的一家火锅,因为学生们都喜欢在这种店吃饭,热闹。
夏征雁领着愁霜进门,撩门帘之前,他回头看了愁霜一眼,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愁霜抬头,目光闪了闪,低了一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乖乖的。”
说完就越过夏征雁进去了。夏征雁一时间倒怔愣了。因为他刚刚想交代的并不是这个。
愁霜性格不算好,陌生人连个笑脸都不给,说话也直来直去,毫不给面子,如果这餐饭愁霜没给好脸色,是不是会让他的女朋友不开心。这好像的确是他应该担心的,但是在进门之前,他想嘱咐的是:没事,不开心可以直接出来。
愁霜提前说的话像一个小小的木槌,不轻不重敲了他的头一下。他一方面对自己不够体贴感到愧疚,另一方面又为愁霜那一句“乖乖”感到难受。
他明明就只是交一个女朋友,怎么感觉自己像蘭笙柠Μ给他弟找了个后妈。
陈槿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一点扭捏做作都没有,对愁霜的欢迎也是真心实意的,她的高马尾会随着她忙活的动作轻轻晃动,平添几分清纯帅气。
愁霜似乎对这餐饭很有胃口,一直埋头吃,会笑着说谢谢,但大多数时候不说话。
他实在是做不出兄友弟恭的模样来。
陈槿老早听夏征雁说过了,他弟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所以也不在乎,偶尔挑好玩的事情讲一讲,饭桌上倒是一直和谐的。快九点的时候,三个人离开商圈回家,夏征雁带着愁霜送陈槿回去。
陈槿家是很高档的小区,但是夏征雁的车没有阻拦就进去了,愁霜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还看到了保安亭的大叔隔着玻璃跟他哥挥手,很明显就不是第一次来了。
愁霜心里堵得厉害。
车子停稳,夏征雁跟陈槿下了车,两人相伴往门口走。
愁霜的目光追着他哥,看到他们两人站定在门边,好像在说话,然后陈槿就踮着脚,和着昏黄的路灯,一下亲在了夏征雁的侧脸。
愁霜倏忽捏紧双手。
太美好了,美好到他想冲过去打碎这一切。
愁霜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夏征雁就在他眼前,还是那双温柔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白皙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去揉红。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他摸夏征雁的侧脸,刚才陈槿亲的是这个地方吗?他哑声问。
夏征雁笑笑,两人离得极近,有阳光,夏征雁鼻尖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目光在愁霜脸上上下梭巡两回,像搀着蜜糖的毒药。
“是又怎么样呢?”
“我能亲吗?”
“你是我弟。你觉得呢?”夏征雁的声音带着笑,仿佛听到了小孩子的撒娇似的。
愁霜皱眉,深吸了口气:“可是我难受。”
“哪里难受?”
伴随着这句话,夏征雁的手缓缓滑到了愁霜的宽松的睡裤里,一把握住了。
“这里吗?”
愁霜被狠狠握住了命门,急促地喘起来。他沉了下去,一口咬住了夏征雁的脸,受不住,嘴唇又慢慢梭巡到他的脖子,深深吻,要刻下印章。
致命的快感像潮水,他醒不过来。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愁霜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深呼吸两下,他慢慢坐了起来,缓着自己过速的心跳。一拍手关了闹钟。
他做梦了,在梦里,他袒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他渴望他哥,不是普通的渴望,而是恋人间充满欲望又很自私的渴望。
这渴望让人害怕。
夏征雁带着他跟陈槿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这段时间,愁霜像陷在了那天,总是自虐地想起他俩伴着秋风拥抱的样子。然后在没有人的角落,在自由幻想的梦里,他悄无声息的欲望就会如火一般燃烧。
说起来什么都没变,其实什么都变了。
愁霜在公交车站摆弄MP3,今天降温厉害,愁霜穿上了羽绒服,是附中统一发的,黑色的长款,显得他的腿长。
张子期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手抓饼,只不过情绪不高。
“加了双份鸡蛋的。”
愁霜没接,“你自己怎么不吃?”
“吃过了。”
说这份是特地给愁霜带的,愁霜打死都不信。他顺着手抓饼往上看,看到了张子期恹恹的样子,猜到了一点,于是目光又转了回来,淡淡地说:“没送出去?”
张子期昨天都跟小花说好了给她带早饭了,结果一早就接到她的电话,说早上跟朋友又约了食堂,不吃他带的了。
张子期没反驳。愁霜没再说,伸手接了。
张子期叹气,又看了愁霜一眼,见他有黑眼圈,忍不住问:“你昨晚学很晚吗?”愁霜还没回答,他就突然发了火,“我说你们这些学霸能不能让人有点活路?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你的名次啊?”
愁霜莫名其妙看着他。同学七八年了,也没见他跟自己比过名次。愁霜垂眸,冷淡地说:“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
张子期结舌,他直觉愁霜已经察觉了自己要跟他比名次是小花给的“在一起”的条件。他霎时间觉得自己刚才是个傻bi。这跟人愁霜有个半毛钱关系。
“啊,我刚才傻了,愁霜你别跟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