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画画弄脏了身上,洗个澡。”岑南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杂在水声间显得有点闷。

“记得把水温调高点,初春气温低,别着凉了。”

“好。”

确定王妈走后,岑南才放松警惕。他正泡在充满凉水的浴缸里,听了王妈的话还真打了一哆嗦。刚才自慰时身上热得要命,感觉不到水温冷不冷。现在解决完还真有点发凉。岑南抓过一边的浴袍,把自己裹了起来。

浴室地上丢满了弄脏的衣服。岑南从中找到自己的内裤,蹲在地上搓洗。

傍晚时又下了一场雨。院子里许多春花被打落,花瓣淌落在嫩绿的草地上。

不久后天就放晴了,天边烧成一片紫红。岑南担心前几天刚种的花被淹死,雨还没完全停下来,就踩着水进了花园里。

所幸当初种花时,岑南照网上的帖子留了几道排水沟。粉荔枝和萨尔曼莎都淹得不严重。反倒是院子里那株大迎春,地势较低,已经被积水淹没了根部。岑南记不清迎春耐不耐涝了,手上带了工具,就想着给它排排水。

结果刚没走出几步,脚下一滑就跌进了另一滩积水里。身上虽然穿着雨衣也无济于事,衣服全部被渗进雨衣里的水打湿了。

晚风吹来,岑南身上隐隐发冷。他咬咬牙,拿着工具给迎春挖排水沟。弄了半天才搞好。

又想到程启快下班回来了,他赶紧跑回屋里去换衣服,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程启感觉今天晚上的岑南迷迷糊糊的。吃饭时不声不吭,只低头挖饭。头一点一点地看着来很困。

连自己停下动作盯着他都没发现。

“岑南?”

“嗯?”岑南发出轻轻的气音,听起来很难受。程启和他说话时,他还想打起精神来。结果失败了,头又低了回去。

omega脸上泛着异常的红,双眼微闭着,嘴里的饭含着,没咽下去。看起来很难受。

程启伸出手探向对方额头,滚烫温度立马传到自己手上。高热的额头碰到冰凉的手背,让难受的omega舒适了些,忍不住蹭着低温的手背。

“岑南,你发烧了。”

“嗯……”

手还没来得及撑住岑南的脑袋,他便咚的一声叩倒在桌上。

“岑南,岑南?”程启起身走到人身边,摇他的肩膀。

被摇的人含含糊糊应着,没睁开眼。程启侧耳去听,试图分辨omega在说什么。

“别……难受……”

“别什么?”

依旧是细若蚊鸣的声音。“别……摇了,要吐了。”

秽物一下喷了出来,岑南下意识用手去捂。他的手不够大,秽物从指缝间泄出。

“别捂南南,会呛到的。”程启去扒他的手。

“不……不行,会弄脏……”

也不废话了,程启立马把人抱进卫生间。让他伏在马桶上吐。

这次比以往几次程启见到的呕吐得都更厉害。吐到最后岑南几乎什么都吐不出来,但还是维持着呕吐的原样,喉咙里响着呕吐声。

“南南。”

回答他的是“呕”的声音。

等到连呕吐声停下来,岑南身体一倒,失去了意识。

抱着岑南上楼时,程启感觉自己怀里抱了一个滚水袋。温度高得要命,他赶紧叫赵管家去联系医生。

自己和岑南的衣服被呕吐物弄脏了。程启帮岑南换上了衣服,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守在岑南身边。

今晚的饭被这一出打断了,omega发着高烧,程启也没心情吃饭,叫保姆撤了。

“40度。”医生看了看手里的体温枪,又测了一次。

“40.5度。”体温不降反升。医生感觉旁边的alpha脸色又黑了几分。

“先生,体温太高了,估计得输液。”

程启咬咬牙,“输。”

针管扎进烧红的皮肤时,omega动了动眼皮。

医生嘱咐程启输完这一包药水就换另一包,他把药分好放在床头。又说,如果输后一小时后体温还没有下降的话,就要送去医院了。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床上人烧红的脸庞,程启点点头,把医生送了出去。

药一直输了到了半夜,岑南体温才降下来一点,在39度上下反复波动。

高烧使omega出了很多汗,长发被汗完全弄湿,贴在枕头上。

昏睡中岑南并不好受,有时叫热,想要踢掉盖在身上的被子。有时又叫冷,用手抱住自己。动作之大,连针头都差点被扯下来。

为了让岑南不乱动,程启只好把人扶起,抱在怀里。一边抵防着他弄掉针头,一边用毛巾沾水给他擦身子。

看着omega发烧的样子,程启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到上回发情期时,岑南也是发了高热。自己照顾了一天一夜人才好。又想到,自己不在时在,岑南也许有很多个发烧的夜晚都是自己撑过的,或是躺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度过的。

明明他们成为合法夫妻已经两年了,但程启感觉自己一点义务都没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