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学深赶忙四处张望院子,看到水缸后,他小跑过去将方巾浸湿,又急匆匆地跑回来,“给,沾了水的。”
田欢颜毫不客气地接过,仔细擦拭干净后,把方巾还给霍学深,这才转头看向田文秀,“你男人不知道我儿子是谁,你帮他解答一下。”
谢松清将目光投向田文秀,田文秀哪敢开口。
她不说话,可不代表谢松清不明白。
他略一思索,便猜到了田欢颜口中“儿子”是谁,忍不住脱口而出:“傅深是你的儿子?”
田欢颜目光冷冷地看向谢松清,心中暗自感叹这个人真是倒霉,娶了田文秀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最后还把自己的工作都弄丢了。
她说道:“没错,就是被田文秀告诉她爸田见山,田见山才把我儿子偷走扔掉,害得我们母子分离三十多年,至今我都没能见他一面。”
“你刚刚还问我为什么推她,现在知道原因了吧,如果杀人不犯法,你看我会怎么做,不过……”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如刀般盯着田文秀,缓缓说道:“证据不能直接指向你,定你的罪,有个人倒是可以的。”
田文秀瞬间明白了田欢颜的意思,她这是要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
想到她爸年纪大了,两个弟弟已经入狱,如果她爸再进去,他们一家在邻居面前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这么一想,她急忙说道:“不行。”
田欢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行?那你就代替他进去啊。”
田文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田欢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虚伪的田大秀,你根本不配拥有我爸给你起的名字,以后别人问起你叫什么名字,记得改为田大秀啊。”
说完,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霍学深,干脆地说道:“我们走。”
霍学深乖乖地跟在田欢颜身后,等离田文秀家有了一段距离后,他看着田欢颜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吃了饭再去找田见山?”
其实是他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了,火车上的饭菜难以下咽,他早就饿得不行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没下放之前在研究基地做项目,到了饭点还能勉强忍一忍,可下放回来后,胃变得脆弱,一到饭点不吃饭,就会一阵阵地抽痛。
田欢颜闻言,缓缓回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霍学深,却没有说话。
被她这么一看,霍学深有些心虚,赶忙说道:“算了,还没替儿子讨回公道,饭等会再吃也行。”
田欢颜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看着霍学深,眼神中满是复杂。
她并不是在责怪他想吃东西,而是这才反应过来,中午早就过了,他们俩都还没吃饭。
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事事顺着她,明明自己饿得难受,还强忍着。
她又怎会不明白,他们搞研究的,一忙起来常常顾不上吃饭,长期这样下去,胃怎么受得了。
她说:“先去吃饭,田见山的事,我们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就可以了。”
作为母亲,儿子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害儿子的人贩子田见山。
谢松清将田文秀从地上扶起后,便不再理会她,独自走进屋子继续吃饭。
他心中满是懊恼,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根本没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年轻时为什么会和她谈对象。
明明知道她有时自私自利,却总是自欺欺人,觉得女同志有点小心眼很正常。
如今看来,他真是错得离谱了。
第211章 儿子和儿媳妇叫你呢
下午,傅深接到公安的电话,对方告知,说他父母要求让田见山坐牢,特意询问是不是他真正的父母。
傅深想到几天前心中隐隐的猜测,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顿了顿,“能让他们接电话吗?”
公安爽快地应道:“能,小林帮我叫霍同志,田同志他们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傅深就听到霍学深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我是霍学深。”
此刻的霍学深被公安同志叫进来,完全不知道电话里的人究竟是谁。
傅深下意识捏紧了听筒,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爸,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他妈回来了,竟然还要瞒着他。
瞒着就算了,到了深城也不联系他,直接就到公安局去了。
田欢颜局促不安地站在霍学深的旁边,听到电话里的人叫了一声爸,她立刻就知道这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
她的心里既紧张又充满期待,既害怕儿子的态度,又迫切地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屏气凝神,静静地听着。
霍学深侧头看了眼满脸紧张的田欢颜,随后对着电话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会儿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去部队找你。”
傅深说道:“不用,我去找你们。”
霍学深挂断电话后,田欢颜目光带着不安与期待,紧紧盯着他说道:“他要来找我们吗?”
霍学深温和地回应:“是,儿子等会儿来找我们。”
田欢颜的紧张情绪瞬间再也藏不住,她双手紧紧互相握着,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突然要见面了,我有点慌,你说怎么办?儿子会不会……”
她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口,满心担忧儿子不想认她这个多年未见的妈。
毕竟刚刚在电话里,儿子没有单独提到她,只说了“他们”。
霍学深赶忙打断她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你忘记了在火车上,我跟你说儿子对我和你的区别对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