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电梯下来,金煊走了进去,刚转身,比自己晚进来的两名同事自行走了出去。
这不是没超载嘛,金煊看到了白头发的老头子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人探开手臂,为他引路。
金煊不由地往后退了退:早知道我也坐下一班电梯了。
进来的是董事长,竹清海。公司创办者,年逾七十了,穿一身汉麻对襟新中式套装,套一双手工布鞋。
金煊不知道他是不是老钱,不过现在老钱风风格是这样的,越随意越轻松,上班穿一身皱皱巴巴的汉麻是特权。
要是金煊穿一身这衣服,万一遇上个接待参观、培训面试得被行政部门以不合体着装警告罚款。
与董事长在一间电梯,她有点难受,冲竹清海打了一声招呼,又往后退了退,躲在角落的女同事也往后退了一步。
自她角度可以看到竹清海的后脑勺和脖子,竹清海虽然年纪不小,皮肤倒还不显老,脖子上也没长老年斑,甚至连皱纹都很少。
她所在的公司是业内翘首了,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上市公司财报有披露,虽然行业内整体态势都不好,不过大船抗风险能力总是强些,之前几年行业蓬勃,甚至疫情三年,公司都是利好,股价看涨。
金煊心说:巨富保养得真细致,一把年纪,皮肤还这么好,除了头发花白,竹清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二十岁要有。
或许是幻觉,金煊觉得自己出电梯的时候竹清海似乎在看自己。
也不是汇报关系,董事长常常出差,除了极偶然见到打招呼,入司两三年,几乎无交集。
金煊刚灌了一杯咖啡,祝隆助理发企业微信通知金煊到祝总办公室。
收到消息后,金煊给祝隆私发看微信,“啥事?”
祝隆:“金条。”
一分钟后,金煊敲响了祝隆办公室的房门,门里传来祝隆的声音,“请进。”
金煊坐下,祝隆慢慢推出一个盒子,金煊打开,明晃晃八根金条。她撇撇嘴,“怎么还少了?”
祝隆笑了,他把百叶窗闭合,郑重坐好,对金煊说,“你跟我在一起,以后就不用工作了。”
金煊笑笑:“这么好的事?”
“对。你随便吃金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用像个女朋友一样,履行义务。”祝隆讲明条件。
金煊没回答,她把金条塞入口袋里,起身坐到祝隆办公司的沙发上,岔开腿,她说,“张开腿,就金条吃饱?”
祝隆:这话也太糙了。
金煊站起身,“祝隆,你觉得逻辑可以闭环吗?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为什么,我问你你也不会说,不过我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她冷笑着看着他,“古神没落,异兽进化,我不一定打不过你。”
祝隆笑了笑,他摸出一支烟,点燃,长手指夹着,“我爱你,金煊。”
“哈哈哈哈哈哈......”金煊笑起来,她摇了摇头,她说,“祝总,你英俊又多金,不过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从没做过被王子拯救的梦。”
“你一天吃多少金子,10g?20g?跟着我不好吗,跟着吴垚吃也吃不饱!”
“跟”?我是个小宠物吗?要跟着一个男人?金煊不想和他掰扯底层逻辑,“吴垚不是照顾了你一周?”
她想让他内疚后悔。
祝隆手指掸掸烟灰:要不是吴垚非要来我家里照顾我,我躲在河底早养好了!他口上却说,“是,吴垚人很好。”
“祝总,有工作您再指导。”金煊坦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她的目的是金条,而不是祝隆。
“你下次可以再把我叫进来,说‘你爱我’,再送我一盒金条。”
“你不接受我,为什么还收我金条?”
“这不矛盾,同样为公司打工,你有股权,我没有,你职位高,我职位低,我当公司补偿我喽。”金煊回头朝他笑笑,拉开磨砂玻璃门。
祝隆吸了一大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金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她什么牌都不接。色诱也好,金子诱惑也罢,一切发展都不在他预料范围内。
一支烟抽完,他手机收到提醒:OA 请假申请年假人资资源部金煊年假 1 天,请假周期端午节前一天。
他截了图问金煊,“出去玩?”
金煊回:“你不是爱我吗,不会不批假吧。”
回旋镖迅速飞回来,祝隆嘬了下腮,点了个“同意。”
金煊那边看到流程批完给他发了个:“多谢。”她蹬鼻子上脸,“祝总,以后请不要让女下属吸二手烟。”
这句话发完,她忽然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没有被祝隆蛊惑了,因为吴垚。
吴垚从来不会让她吸二手烟,甚至在外面会制止乱抽烟的人,因为吴垚太正常了,他不太像男权社会的践行者,他罕见地好。
所以,这么久以来,不发展长期稳定的关系,不是因为我贪心,而是因为遇到的人不好?
她主动给吴垚发了一条微信:“我想你。”
很快,吴垚回复她:“这大白天的,你不上班啊?”
金煊噗嗤一声笑了,她每次发“我想你”都是在吃饱后,开始思淫欲。
她输入三个字:“精神上。”
吴垚:“那挺不刺激的。”很快吴垚传过来一张照片,是“首阳生物”公司的工商注册登记表。
吴垚说:“注销太久了,企查查查不到,晴天帮忙查的,你看看创始人名字。”
金煊调大照片,登记表第一栏上面写着法人姓名竹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