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照片是我大哥家的女儿,沧波在别人转载的某个人的直播间切片看到的,她找到了这个最早直播的人,套话问他的地址,想以捐赠的理由去他家里确认。
对方还真的给了地址,我们当时没有报警,害怕打草惊蛇,决定我们兄妹和沧波先去看下,但是对方给的地址是在一处荒山。周边村里找遍了,也没有类似的人。”
金煊:“对方给了个假地址?”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但是我们问到了一个当地婆婆,她说地址是真的,她十几年前见过照片里的人,就在附近山里。”许焕芷接着说,“当时我们就请村民搜山,但是还是没找到,不过村民说山上有山洞,筱兰是被山神选中,做了落花洞女,才找不到的。”
“落花洞女?”吴垚不明白。
“就是强迫适龄不婚女子去死。”金煊解释,她对这一披着封建外皮残害女性的行为深恶痛绝,当时上学学到的时候,学界对这一行为都是同样的态度。
“解放前,湘西地区村落寨子里有适婚女子,她走过山洞的时候会被“洞神”选中,选中的女子可以将山洞前大树上的树叶哭掉,她会被家人送去和洞神成亲,在山洞里几天不吃不喝,回家后也不饮不食,接着死去,是去陪伴洞神了。她就是‘落花洞女’。”
金煊说完,吴垚皱眉:好残忍。
“金小姐说得对,我们当时也立刻查了,沧波又联系对方,不过对方账号注销,找不到了。”许焕芷叹口气,“我们又去找了好几次,直到确认真的是没有这个地方,才罢休,但是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们就是想无论她怎么样,我们想见她一面。”
许柏山“咵咵”大声咳嗽几下,“我们一家人都是搞科研的,对这些都不信,如今我爱人也去世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想到临终前能够见见到小女一次,违背信仰也不算什么。”说完这些话许柏山又觉得当着请来人面讲“不信”似乎有些失礼,“抱歉,两位,我......”
他想要找补些什么,金煊笑了笑,“许老先生,没关系的,我们不觉得冒犯。”
冒犯啥啊,谁有她科学,她是进化出来的,生物进化论!
糟粕才是封建,残害女性就是糟粕,比如说落花洞。
“那就拜托两位啦?”许焕芷问,这是要谈合作与价格了,看来这两人的专业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二人互看了眼,金煊说出了顾虑,“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人并没有自信可以找到你们全家二十年都找不到的亲人。”
吴垚补充,“事实上,现在线索都是断的。”
金煊:“除了一个‘落花洞女’但还不确定这个线索保真不保真。”
许焕芷忘了眼父亲,许柏山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他说,“尽量找,如果真的找不到,也没关系。”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说,“我们先支付 10 万定金,如果找到了支付 40 万尾款,”他想了想,自己全家这么多年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少,他又补充道,“如果有超出预算的重大花销,我们可以实报实销。不计入委托费用内。”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查询的时候每天需要汇报进展。”这是怕他俩拿钱不干活了,不过话说太直白不好看,许柏山笑了笑,“我带了一辈子研究生,硕士也好,博士也好,实验结果都要每天汇报的,这是我老人家的古板习惯。”
听到钱,金煊的眸子瞬间被点燃,她笑了,“蛮好的习惯。”
哎,又是一个惨的,这么好看的小说怎么没人看啊……
谢谢宝宝,哈哈哈哈,希望多多人来看
046 我们村里有个“猪人”
湘西澧州乌鸦山上只有荒村。
没有人。
连夜坐飞机转火车,出了火车站,打车去车行租了一辆耐操哈佛大狗,绕着崎岖山路,来到山脚,村舍凋敝,村口有只年老的黄毛菜狗,抬起耷拉的眼皮看了一眼,象征性吠了几声,金煊按下车窗,看着它,它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村口的房子是屋顶已经塌陷,碎砖掉在地上,长满青苔,门窗破损,房内家具都没有,像是有规模集体搬走。
他们开着车往里绕了绕,一个人也没见到。
吴垚对着手机导航看了看:没错啊,许焕芷给的地址湘西澧州水北乡章尾村。许焕芷说他们去年还来找过,怎么才过去一年,村子就荒了。
沿着村里土路勉勉强强开了一圈,没有人。
微信上许焕芷回复金煊拍的村口照片:没错,是这个村子,村口是两间平房。
他俩当下决定找找最近的村子,问问,来的路上是有其他村子的。
沿着来时路走了三公里左右,不在山上,而在山脚,与公路交界处立着一个矮矮的石柱,柱子上凿着红漆写着的三个字:章尾村。
二人面貌相觑,传达一个意思:路过都没看到牌子的两个傻子。
村口修葺三层房子,伸缩铁闸门旁边门柱上挂着白色黑漆铁牌子:水北乡章尾村村委会。
往村里望去都是一水一样的两层小楼,整齐统一,墙体雪白,新修建的。
二人下了车,村委会门口坐着晒太阳的大爷看了看两人,“找人?”
是他俩东张西望的眼神出卖了行动,金煊笑笑,指着村委会大门,“来看看。”
吴垚一脸正气地看了眼大爷,指着门,“有事。”
他俩在来之前的火车上已经探讨过各种可能性了,如果二十年丢的人,一直找不到,肯定是有人在故意包庇。
二十年来人口普查两次,分别是 2010 年和 2020 年;19 年末到 22 年末疫情三年,各地全员核酸多少次?
许筱兰失踪人口登记在册,现在坐火车要刷身份证,住酒店要实名登记,原本身份证号码如果用于出行、住宿,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不是死了,就是被换了身份,以另一个人的名字活着。
如果她在城市里,到处都是天网摄像头,乘坐地铁要识别面部,甚至支付都要扫脸,她会很快被发现,只有以宗族亲属形成的偏僻山区农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环,将她圈起来,不见天日。
若她是自由的,又怎么会二十年不见家人一眼?
金煊和吴垚不信任何人,尤其是村头信息网。
大爷嘴角下压,三角眼耷拉,“放假呢,来村委会办啥事?”
“大爷,咱们村是不是搬了?”吴垚也没抽烟的习惯,他摸了摸,从牛仔裤屁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我以前来过村子里,在山上,现在咋到山下了。”
“山上地少,种地不够吃,路也修不好,一下雨就把路冲塌了。扶贫嘛,盖了房子,全村都搬下来了。”大爷推了推,“你问路,我不能收你钱。”
“大爷,拿着吧,您买包烟抽。”吴垚与他推搡了几番,大爷才把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