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虫男听到竹清海的名字忽然发疯,踉跄站起身,他抱着自己兽体想要逃,却被崔景扯了床单兜住,“竹清海有办法,让他处理吧。”
既然这么想杀狌狌,那怎么和警察圆金霜的死、巨大的虫体,都是你的事情了。
金煊怔了怔,她轻轻晃了晃金霜,她死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留。
“姑姑,你说魂魄会投胎转世吗?”
“这得去城隍庙问问拘魂煞女。”
金煊硬挤出出一丝苦涩笑容,嘴角攀扯,她轻轻扯过白床单,盖在金霜身上:“妈妈,这辈子母女缘分浅,下辈子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警笛声由远到近,再到清晰在楼下响起,晴天和同事们走了进来,她看到金煊的时候一怔,看到崔景的时候更是两怔。
她私下帮吴垚查过崔景,连环失踪案失踪者之一,她,回来了?
那我小姨张渚于呢,只剩下她没回来了?
“你和被害人什么关系?”晴天的同事刘昆对呆呆望着金霜尸体的金煊问话,声音打断了晴天的思维。
“我是被害人女儿。”金煊回答。
晴天想来金煊遭此意外,一定没心情解答她的疑问,她看了眼崔景,她神志清醒,衣着干净,我小姨也会这样吗?
时机不对,晴天按下疑问,专心处理眼前案子。
“晴天,来。”刘昆喊她,她往里看,在房间柜子旁看到一只红白绶带条纹的大虫,虫身破损,翻出白色皮肉,发出臭味。
“昆哥,我先上报吧。”
刘昆点点头,晴天走到门外将不相干人等去驱散,上报上级部门。
金煊和崔景都被带到所里录了口供,分开录得,口供一致:崔景和金霜是故交,金煊陪着她去看望金霜,结果突然冲出一个会变成硕大蠕虫的男人,蠕虫去刺金煊,金霜挡了上去。
“你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交恶?”刘昆问金煊。
“有啊,竹海药业的副总祝隆多次追求我,我不答应,会不会是他啊?”金煊皱眉,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祝隆涵养挺高的。”
她叹口气,“不过除了他,我没和任何人交恶,我社交圈子很窄的。这点我男朋友吴垚可以作证。”
刘昆扫了她一眼,“你男朋友是吴垚?”
“是啊,以前也是做刑警的。”金煊做出骄傲的神色,“我男朋友这么优秀,所以我怎么会答应祝隆,为了躲避他的纠缠,我还从竹海药业离职了。”
金煊认真回答刘昆的问话:竹清海你来抓我?祝隆死了吗?我不介意把水搅得更浑些,纵然你手眼通天,我也得让你不那么痛快。
金煊也从腹虫男的威胁里得到一个讯息:他们在找烛龙胎。
那他们以为她藏匿了兽胎?
她摸了摸肚子:那很抱歉了,烛龙族的龙胎被我吞掉了。
金煊与崔景复盘,“姑姑,他们是蠢货吗?”她恢复了少有的得意。
“在他们的设想里一只雌兽怀了孕,就不再是自己,而是母亲。”崔景说。
他们不会想到金煊会吞食掉幼胎。
“我是我,我选择先救我自己。”金煊坦然。
闻讯而来的吴垚拉开车门,跳上台阶,“姑姑,金煊,你俩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金煊疑问,看了眼崔景,崔景摇了摇头。
“晴天让我来的。”金煊忽然想到了晴天和她就打过一两次照面,自己母亲又刚被杀害,晴天看到自己回来,再看到崔景姑姑,一定会想:我小姨张渚于在哪里?但是她不方便问金煊和崔景,所以借着机会把吴垚约过来。
金煊拉着吴垚离开派出所门口,把自己推想告诉他。
站在巷口电线杠下,吴垚挠挠头,“那怎么说?”
金煊抱着手臂,“你学过<毛选>吗?”
“我之前是体制内。”毋庸置疑,吴垚回复。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金煊拍拍他肩膀,“如实说,不清楚的我可以补充,你约她出来,吴垚。
对了,你顺便问问她金霜的尸体我什么时候可以领走。”
正说着话,崔景跑了过来,“跑,金煊,竹清海在附近!”
大意了,他又想来魇住金煊了,巷口狭窄,是个死胡同,人不多,金煊忙拔腿朝着崔景跑去,她感受到一阵晕眩,几乎差点摔倒在原地,她慢慢扶着墙站起身,耳朵响起空旷的风声,她远望四周,看到黑色迈巴赫车停在隔着一条巷子的巷口。
是竹清海。
金煊试着抬了抬腿,走得动,这次他没能魇住我。
但是金煊还是装做不能动的样子,她泪水留下来,强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为什么没被魇住呢!因为竹清海的梦魇失效了,为什么会失效,因为狌狌捉到了冉遗鱼?
昆仑山玉虚峰白雪皑皑,穿着黄色冲锋衣的攀登者排在队尾,她的雪镐好像坏了,立雪不稳。
她看了眼登山手表,上面指针显示海拔 5600 米,马上登顶在眼前,但是每个人都是为了登顶而来,没人会等她。
雪山登顶的时机很短,每个人都花了数万到是十数万不等,等她登顶不成功钱就打水漂,甚至万一遇上雪崩或者失温,连命都会一并丧失。
极限运动,不讲道德。
队尾黄色冲锋衣的女登山员决定不爬了,她呆在原地等向导带队下山的时候一起走,但是她没等到,因为上山走西线,下山走南线。
她很冷,恍惚又觉得很暖和想要脱衣服,失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