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1)

牢房密闭,烟味不散,他朝着悬吊的铁笼里喷薄了几口香烟,“金煊,你说你早点乖乖听话,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你看你现在,还有个人样吗?”祝隆嘬了一下腮,摇了摇头,将烟头掷入暗河里,一点火光熄灭。

“我是没人样,可你没人性。”金煊缓缓说出话来,激怒他,不要让他得意。

怎料祝隆没生气,他摇了摇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金煊,我也很为难,我们都受过教育,我也知道要尊重女性,可是你不听话。”

要不是没力气,好像扒开你这伪君子的皮囊,剜出你的黑心看一眼。金煊“嘿嘿”笑。

祝隆轻轻摇晃铁笼,“荡秋千好不好,我给你摇一摇啊!”

他故意的,明知道这样会发出噪音,使得狌狌晕眩。

“祝隆,你杀了我吧。”金煊目眦欲裂。

祝隆嫌她躺在笼子里身上脸上脏,取了张手帕纸垫住手,扼住她脖子,“我等你生下我的血脉,就让你死,别着急,金煊。”

祝隆心满意得看着她受辱,看着她一心求死的样子,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金煊,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啊。

我祝隆最喜欢看骄傲者坠落,被我捻在掌心,踩在脚底,真痛快。

他心满意足地离去,留下满牢房难以消散的二手烟。金煊咳嗽一声,眼睛清明了一些,她隐隐约约看到一只虫,缓缓从铁笼下沿着栏杆往上爬。

一只黑紫色的蠕虫,它爬得很慢,金煊就这么看着它,一点一点爬到金煊手臂上,接着它爬过她的手掌,来到她右手食指指端。

刚才就是这根手指搅动暗河水,召唤虫蛊的。

“是你吗?”她对这只虫儿说话,“你是我召唤出来的吗?”

可是,怎么只有一只,甄奥是可以操纵成千上万只的,你是偶然还是我操纵蛊术得来的?

金煊把它放到铁栏上:你走吧,如果明天你还来,你以后就是我的虫蛊了。

暗河平静无波澜,如果这世上所有河流都想通,那么暗河水也会流到洛城洛水,浸润洛水龙柱上兽胎,洛城的吴垚坐在车里,举着自己的身份证,对摄像头那头带着宇智波镜面具的 UP 主写轮眼自证身份。

不过对方显然不想暴露自己,面具下他还使用了变声器。

写轮眼对吴垚说,“好了,我看到了,你放下身份证吧。你不怕我把你信息透露给竹清海吗?”

吴垚笑了下,他说,“我知道他做的脏事可不止这些,大不了,鱼死网破喽!”

076 这世道有什么公平可言

宇智波镜面具下的人发出处理过的机械声音,“好了,放下你的身份证吧。”

吴垚直奔主题,“你之前做的竹清海涉嫌杀妻骗保,有证据吗?”

“不是‘涉嫌’是他真的有做。”

“你有证据吗?”

“你在逼问我,你是警察吗?”

吴垚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他说,“对不起,我有点着急。”

“你在着急什么?如果你不坦诚,我们合作就终止。”面具人很谨慎,吴垚失了分寸,他担心金煊:她如今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不会好过。

吴垚索性摊开来,他说,“我这边查到的多起女性失踪案与他有关,但是我也没切实证据。”许筱兰精神鉴定残疾,张渚于找不到,如今金煊又被掳走,崔景说背后操纵者是竹清海,可是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去报警说,“著名企业家涉嫌多起妇女失踪案”。谁会信哪。

吴垚寄希望于宇智波镜面具后的人,他做了一期罪案分析视频,现在被平台下架了,但他敢发,总有点门道吧。

面具人发出机械音,“我也没证据。”

吴垚有些烦躁:你一直在玩我?

“不过,我对你的‘选题’很感兴趣,你不介意和我合作吧。”面具人说。

“合作什么?”吴垚是刑警出身,一切都讲究切实证据,有罪推论是大忌。

“你在国内,发布在平台会被举报,甚至会被起诉诽谤,我就不一样了,我在新西兰,举报了我换个号,换个平台重新发。你可以把你掌握的线索共享给我。”

这是要从舆论上撼动竹清海了。

“我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付竹清海。”吴垚是为了救金煊,那大洋彼岸的“宇智波镜”呢?

“不要问,干就完了。”面具人机械音。

三天后,UP 主“火轮眼”发布了新的罪案推演视频,标题很怂动《知名企业家外表下,对高知女性长达二十年的迫害》,吴垚不断刷着播放量,然而也就播放了六七百个观看,很快两个小时,视频救被下架了,比上一个“骗保杀妻案”视频存在的时间还短。

“火轮眼”在微信上对吴垚说,“被举报不实信息,下架了。”

竹海药业有一整个完整的公关团队,实时监控舆论走向,上市公司董事长的新闻又和公司股价息息相关,他们想象中的舆论风暴没有到来,做了一切,连个水花都没激起。

你以为你看到的内容是你自我选择的,不,是大数据和平台算法想让你看到的。

掩埋的真相,永远看不到,这世上本就没公平可言,吴垚站在水池边,假装洗脸,擦掉了脸上泪水,拿出手机划了划,距离金煊失踪已经过去二十天了。

二十天了,金煊摸索着在更粗的一根布条上打了第二个结,细布条上没系满十个结,她就在粗布条上绑一个结,如今粗布条上已经累积两个结了,二十天了。

金煊慢慢把撕碎床单的布条垂下水里,手指划动在布条上,只消几秒钟,她能够“钓”上来几只隐藏在暗河里的蛊虫。

她在这几天里逐渐确认,她是真的可以操纵虫蛊,从一只到两三只,再到最近七八只,数量虽少,慢慢增进。

“吱呀吱呀”声响,要拉着她去检查的铁皮车又来了,铁门打开,铁笼开锁,把她拉出来,就像是拉一头已经切开颈部沥干血的羊羔。

她的手伸出笼子,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带着口罩和黑框眼镜的灭蒙鸟的手指,对方皱眉,颇为厌弃,金煊的手指上都是蒙着脏泥,困在囚笼里,上次仪式后她就没洗过澡。

谁会让一个子宫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