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像是一道过堂风,任谁也无法抓住,摸到,又轻佻又冷漠的与?人擦肩而过。

仅是,游戏人间。

最开?始,我还会因每一个出现的“男朋友”紧张不?已,后来竟在这?种任期分开?的、比比皆是的情形里,得到慰藉。

我又开?始小人得志。

即使?他们得到了短暂的接触与?亲密又如?何?早晚都会被无情抛弃,可我不?同。

我是他哥哥,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被我咬碎了扔进胃里面,我永远都可以做平淡的胜利者,等着苏洱每一通过去接他的电话,那些竞争者们为此头?破血流,看我眼神像是要将?我撕碎,都是再聪明不?过的人,谁会不?清楚对?方是如?何想的。

可我不?曾拥有过他。

谁都不?配拥有他。

那天,是我印象中所有了断将?要结束的最后一晚,车停在家门?口,苏洱没推门?下?车,我等了一会儿,忽而听见他唤我

“哥。”

像小时候一样,他总唤我哥,开?心了,不?开?心了,难过了,他总要像是撒娇一样环住我的腰,轻轻喊我哥。

太久太久了,那句称呼太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耳边,我的心头?一颤,几乎是一瞬间地被击溃,我想,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想无条件地应他。

苏洱的确对我做了要求,但,没有与?分别前一样,语气平淡,表情平静,与?对?待陌生人没有区别。

他说:“你?不?要和?我争。”

好。

他说:“你让着我。”

好。

他说:“我想要苏家的全部财产和?股份。”

好。

即使?我没有开?口,即使?我仅仅在心里回答,但以我们互相了解,苏洱他不会读不懂我的表情。

他就那样看着我,很久,开?口:“其实,我以前也想和?你?好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的关系早就变了味道,在我第一次看见他与?别人拥吻时,在他误会我与?陈亦书的关系时,我习惯做一个冷漠的演员和?商人,但苏洱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挑开?我的全部伪装。

这?一句,让我慌乱起来。

如?同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如?同我第一次触及自己内心的那天,让我想要逃离苏洱的世界。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肮脏的,满心坏水的棋手,我现在与?往日不?同,我强大多了,不?会再有人能够强迫我,轻瞧我。

此刻,我非常想要勇敢一次。

可就在我做心理建设的时间,苏洱推门?走?了。

只落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转头?离开?。

一秒,两秒?

我还是错过了他等待我开?口的那些时间,本想开?口叫住他,本想不?顾一切地追回他,可刚推开?车门?,我才意识到我哭了,嗓子?干涸酸涩得让我说不?出一句话。

苏洱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如?同那被封存了整一年的手机,他询问的信息只留了一个月,后来,再没一次主动给?我发过消息。

他做什么,我就支持他做什么。

看到他为了几张合同舌战群蜂,看到他为了合作主动接近其他人,看他因竞争成功露出意气风发的气焰。

这?些,我看在眼里,多年营造的商业基地,此刻,只为他一个人所用。

我不?知道我是想挽留什么,或者是想要赔罪,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我默许了他动那些暗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他插手生意外来。

等到,连父亲都发现了这?些事情。

那个冷漠无情,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最终抵不?过衰老与?疾病,满鬓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苏洱拿了几张文?件过去,坐在床边,还是在笑,他笑起来最好看了,可他吐露的语句却如?此伤人又冰冷,隔着窗户,我看见父亲气到想要起身,气到呼吸不?畅,最后咳出来两口血。

没有得到苏洱的任何同情,他只是悲悯道:“父亲,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一直看好的苏楚琛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而我,你?一直厌恶的我,是你?的唯一血脉。”

边说,边把检测报告横放在病床上。

我听见了这?句话,心里沉甸甸地再也起不?来。我想,苏洱居然知道,苏洱果然知道。

当晚,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书,没过多久,父亲去世。

母亲也开?始发慌,即便提前做了许多后路,可她和?我说,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因为我和?苏洱是共犯,很快,苏家要乱成一团了。

当所有事情全部解决,全部摆在明面上时,苏洱给?了我一张转让书。

我意识到什么,极度慌张,嫉妒不?可置信,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苏洱把争来的、全部属于苏家的东西全部转交给?了我。

不?是妥协,不?是无法可办,不?是非我不?可,随便一个路人都行,苏洱只是懒得再去找关于财产的第二个继承人。

争夺只是为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