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饭是各自在禅房里用,幼菫他们是有个单独的院落,颇为宽敞。

幼菫回禅房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萧甫山,“王爷,您很缺银子?”

萧甫山猜到她会如此反应,能忍到现在也是难为她了。

他捏着她鼓鼓的腮帮子,沉沉笑道,“不缺。”

“那您还卖画!”

他时隔十几年重新拿起画笔,如果是为了爱好也就罢了,若是生计所迫,幼菫想着就觉得心疼。

萧甫山帮她结下斗篷,“这有什么呢,就像做生意卖酒一个道理,有门手艺换成银子罢了。”

幼菫闷声哼道,“您可别跟妾身比,妾身卖酒前后可赚了七八百万两银子了。您要靠卖画赚这么多银子,得画多少才能赚出来?”

不是幼菫瞧不起他,虽说他画的是很好,可他名声不如白山居士响亮啊。

萧甫山笑着问,“堇儿觉得,得画多少?”

幼菫觉得还是不要太打击他的自尊,便说道,“您和韩老太爷同为师父弟子,韩老太爷的画一幅一两万两银子,您的应也差不多。若要赚八百万两银子,那得八百幅了。”

这个数量还是挺打击人的……

八百幅……物以稀为贵,那画还能值钱吗?

幼菫又多角度安慰道,“王爷您也别介意,这画画和做生意终究是不一样。您若不是这中间空了十几年,名声肯定很响亮!您看皇上不是挺喜欢的么,以后肯定越来越值钱!”

幼菫越说声音越小,她总觉得萧甫山的笑容很勉强,很辛酸。

萧甫山笑着揽着她坐在他腿上,“我还以为堇儿要给我按几百两银子一幅来算,按一万两,很给夫君面子了。”

幼菫心虚,其实是想按几百两一幅算的……

她虽觉得在寺庙里这么亲昵太过轻浮,亵渎神灵,可是为了想到萧甫山的酸楚,还是生生忍了下来,乖乖坐在他腿上。

只是,安慰的话也不能再说了,再说适得其反,肯定更伤他自尊。

萧甫山看她乖乖巧巧地坐着,脸上笑意更浓,“堇儿不必担心,卖画只是心血来潮偶尔为之,累不着你夫君的。”

“真的?”

“真的。”

幼菫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妾身这里银子多的是,有酒坊的,铺子的,还有秦家商号的分红,留着就只是个数字,您若需要银子,只管跟我说。”

萧甫山下巴蹭了蹭幼菫的头顶,沉沉道,“好。”

禅房内檀香袅袅,静谧祥和。中午阳光透过窗纸透了进来,透着柔和的暖意。

☆.第四百九十六章 诗作

僧人送来了斋饭。

斋饭很丰盛,摆了满满两桌,还有细腻浓香的豆浆。

幼菫喝了口豆浆,满足地叹息了声,“这豆浆比之前磨的都要细腻,寺里师父的手艺又精进了。”

萧甫山喝了口,是比以往的要好喝。

他吩咐萧东,“再让知客僧送些豆浆过来。”

萧东应下退了出去。

幼菫哭笑不得,“这一罐子还没喝完呢。”

“无妨,留着一会路上喝。”

宁郡王推门进来,笑嘻嘻道,“侄女,侄女女婿,吃着呢?”

萧甫山淡淡瞥了他一眼,“一会要午休了,你不便在这里。”

宁郡王自顾自坐了下来,“母亲开口闭口就是亲事,我出来躲躲清静,跟你们凑合两口得了……不是,怎么你们这里斋菜这么多?还都这么精致!”

幼菫问,“不都一样吗?”

宁郡王忿忿不平道,“不一样!我们长公主府四个人才一桌!分明是我们的是大锅,你们的是小灶!如今僧人也学会趋炎附势了?你才刚刚封了王爷!”

萧甫山拾箸帮幼菫夹菜,“不得胡言。”

宁郡王指着桌上的菜心豆腐,又指了指那一罐菌菇豆腐煲,“这两样,母亲最爱吃,可我们桌就没有!”

宁郡王愤愤地倒了一碗豆浆喝,他眉头一皱,“连豆浆都比我们的细腻浓郁!”

萧甫山眉心沉了沉,他大致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幼菫暗叹,这些僧人终究还是跳不出凡世红尘啊。

她吩咐萧十一把菜心豆腐和菌菇豆腐端去给长公主,“就说是寺里送错地方了。”

她又吩咐又冬拿了餐具给宁郡王,安抚道,“你喜欢就多吃些,想必是来的官员太多,寺里应付不暇弄乱了。”

宁郡王顿时收敛了愤怒,欣慰地露出了笑脸,“侄女真是乖巧,我还没跟你同桌用过膳呢。”

萧甫山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坐那边去。”

宁郡王嘁了声,“小气鬼。”

然后乖乖抱着自己的餐具挪到了旁边桌子,夹了一筷子炸素丸子,“哎呀,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