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低笑出了声。

正是同柴大将军的女儿柴才人,长的杏眼桃腮,眼睛斜斜睨着幼菫,捂着嘴轻笑。

幼菫淡淡瞥了柴才人一眼,笑道,“讹银子的话不敢当。皇上圣明,怎么可能被我一个臣妇蒙骗讹诈?”

刘淑妃被噎了一下,自己要是坚持说她讹银子,岂不是说皇上昏庸?

柴才人插话道,“荣国公夫人也知道自己是臣妇,竟敢这般对淑妃娘娘说话,不知尊卑以下犯上!”

柴才人依附太后,自然是要帮刘淑妃说话。且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是皇上的女人就比宫外的女人高人一等,荣国公夫人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卑微低下。现在又见识了萧老夫人的寒酸,心里就更瞧不上了。

殿内的妃嫔们互相看了看,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幼菫笑了笑,闲闲地喝着茶,似乎没听见她说话一般。愚蠢无知的人在宫里都是炮灰,活不长的。

周德妃端了一碟子蟹黄酥给幼菫,笑道,“夫人尝尝,这个可好吃的紧。”

幼菫知道周德妃要开炮了,接过点心冲她笑了笑。

☆.第四百零四章 贺礼

周德妃这才说道,“荣国公夫人是一品诰命,和刘淑妃同为一品,又怎分的出尊卑来?倒是柴才人你,只是五品才人,这般与荣国公夫人说话,才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呢。”

柴才人翻了个白眼,鄙夷地哼了声,“皇上的妃嫔自然是要更尊贵一些,又岂是卑贱的臣妇能比的?”

周德妃轻掩着嘴笑道,“柴才人进宫晚可能不知道,刘修容当初还给荣国公夫人下过跪呢。品级在这里摆着,即便是皇上的妃嫔,该卑贱的还是卑贱。”

几个嫔妃都掩嘴轻笑起来,笑到一半恍然反应过来,她骂的人里面分明还有她们!

刘宛玉脸色难看了下来,就因为得罪了荣国公夫人,她从盛宠到冷宫,这已经成为她的人生黑点,时不时会被周德妃拿出来挖苦几句。

可当着皇后和幼菫的面,她愣是不敢辩驳一句。皇上现在对刘家可是很不客气!

柴才人是听过一些传闻的,她还以往传闻夸大其实了,看刘宛玉一副怒不敢言的样子,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出头了,端起茶盏喝起了茶,不敢吭声了。

刘淑妃见柴才人被周德妃压的死死的,便把话题拉了回来,问幼菫,“皇上赏了夫人那么多银子,不知你送了什么贺礼呢?不会又是金镯子吧?”

“是金镯子就寒酸了?”

一声威严低沉的声音传来。

皇上穿着明黄龙袍走了进来,气势威严,应是刚刚下朝。

众人起身行礼问安。

嫔妃们的心个个活络起来,幼菫抬眼看去,竟个个都比方才仪态万千娇美动人了几分。

尤其是那个刘美人,目光痴迷缱绻,又有丝丝缕缕的哀怨。

听说她是周德妃的强大竞争对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又娴静,颇受皇上喜爱。周德妃有她送的琴曲撑着,勉强压她一筹。

周德妃曾感叹,毕竟是有年轻鲜嫩的身子,皇上后宫新人少,她自然就得宠了。

刘淑妃迎上皇上不悦的目光,慌忙解释道,“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公主身份贵重,自然是要更贵重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

皇上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冲萧老夫人拱手行礼,温声道,“岳母大人。”

萧老夫人慌忙避开,“臣妇不敢当!”

皇上笑着扶她坐下,“您是宜岚的母亲,自然是当得。”

萧老夫人拘谨地坐着,她又怎么敢真的跟皇家论亲戚!

皇上从乳母手中接过琇儿,脸上漾着慈爱的笑意,用指腹轻轻点着他柔软的小脸。

“琇儿,你外祖母给你的金项圈,你可要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萧老夫人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看得出来,皇上是很疼爱这个孩子。

皇上抬头看向幼菫,“何氏,你是琇儿舅母,方才是要拿什么见面礼给她?”

幼菫从又冬手中拿过两个匣子,福身道,“回皇上,是一对珠花和一副画。”

皇上挑了挑眉,张平接过匣子,先打开小匣子,拿出来一对东珠珠花,其间点缀着碧玺石,也是非常华贵了。

幼菫解释道,“臣妇得太后和皇上厚爱,赏赐了不少东珠,便亲手做了一对珠花给公主。”

皇上颔首,“女孩子带珠花最合宜,你做的也巧妙好看。”

幼菫微微一笑。

张平打开了字画匣子,和茗心一起把画展开,正是韩老太爷的一副水墨荷花。

皇上面露喜色,这正是他很喜欢的一幅画,当日想过跟幼菫要两幅韩院长的画,另一幅便是这幅水墨荷花。但又怕朝臣们觉得他趁火打劫,只要忍痛作罢。

他赞叹道,“韩院长的用笔挥洒自如,举重若轻,简单几支荷花却有如此妙境,如此神韵。琇儿得此宝贝作洗三礼,当真是好福气。”

周德妃在一旁说道,“皇上,臣妾觉得荷花之秉性高洁,清雅不俗,正合了公主之灵秀,荣国公夫人这份礼选的真是好呢。”

皇上赞许地颔首道,“你说的很好,正是如此,看来你跟你祖父多读了些书,是有好处的,看事情看的明白通透。”

周德妃娇媚轻笑,“多谢皇上夸奖。”她看了刘淑妃一眼,“淑妃姐姐以为这份礼如何?”

刘淑妃没想到何氏这般精明,居然按着皇上的喜好来选贺礼!她能挑出什么不好来?

她强扯出一个笑来,“自然是极贵重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