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听不懂你说什么,正常一点不好吗?”宁郡王说着话,又倒了一杯,“大嫂酿酒手艺又精进了不少!我得再讨几坛!”

“那是因为大哥帮大嫂改进了工艺,你不要喝太多,这酒很上头。”

宁郡王赞叹,“荣国公和大嫂真是伉俪情深,夫唱妇随……不对,是妇唱夫随,羡煞旁人。我要是能娶大嫂这样的媳妇就好了。人好看,还会酿酒,让我天天给他洗脚我都乐意。”

萧三爷暗道,大哥早就这么干了,不但洗脚,还按摩呢。府里的侍卫哪个不知道?这些都只是基本素养,你这个觉悟还是不太够!

他好言提醒道,“你不怕死,就继续说,外面那么多大哥的侍卫呢,个顶个的耳力超群。”

宁郡王打了个冷战,紧张地看了眼门外,书房的门窗大开着,隔着绡纱能看到外面的侍卫,个个目光冷然。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祸从口出!血淋漓的那么多例子呢!他立马改口,“荣国公一代枭雄英武不凡,不但打仗厉害,还会酿酒,让我等败类怎么活下去!”

萧三爷说道,“你自己当败类就好,不要拉上我。”

“失败的败!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大哥了,越来越一本正经,真是乏味!还有钟安平,我看苗头也不对,你们再这么下去,我还是跟你们绝交算了!”

宁郡王说的很是痛心疾首。怎么身边的纨绔一个个都跑去做正经人去了,留他一个在这里做纨绔,特别招人眼。

以前母亲教训他是唠叨,“你怎么就不跟荣国公好好学学,都是一起长大的!”

现在母亲教训他是拧耳朵加咬牙切齿,“你怎么不跟钟安平和萧甫安好好学学,整日遛鸟逗狗不学无术,啥啥也不成,媳妇都娶不回来一个!”

萧三爷想了想,不管是哪种败类,自己之前应该算是个败类了。他眸光微敛,“日子也不能一直糊涂着过,以后还是活的明白些比较好。”

宁郡王试图再抢救一下,努力劝说,“当个纨绔多好,荣国公府家大业大,也不是养不起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西郊大营那是人呆的地方吗?累死累活的,一不小心还能丢了性命。”

萧三爷也懒得跟宁郡王说话,让小厮上了几碟小菜,慢慢酌着酒。

宁郡王灵光一闪,“啊,我看你卖酒得了!开个酒坊,又赚钱,又能随时喝酒,逍遥自在!这酒一旦上市,排队买酒的商号酒楼,能排出京城去。你就每月月底数数银子行了,平日里该吃吃该玩玩……”

萧三爷眯着眼看着手中酒杯,萧家养着数万私兵,所耗银钱是个庞大的数字。萧家私下经营的产业,怕也是庞大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大哥手上精于商道的能人不知凡几,若想开酒坊,何须他来折腾。怕是只需一句话,酒坊便可开遍大燕。

他淡淡说道,“你劝我这么多,是想随时能喝到好酒是吧?”

宁郡王嘿嘿笑了笑,“我这个只是顺便。主要是你,不能活得太无趣!”

本着有便宜就占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宁郡王话说的多,酒却是没耽误了喝,喝的还不慢。

不过一会功夫,他便面若桃花,眸光迷离,抱着酒坛子开始哭诉,“三哥,我心里苦,却谁也不能说,怕他们笑话我……半个多月前,那个女土匪把我堵到了一胡同里,她居然抱我!还,还……还亲了我一口!”

萧三爷失笑,“这姑娘够猛的啊!你一个大男人,被女人亲一口至于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郡王满脸委屈,“这算什么便宜?我感觉自己就是被猪啃了!还是很凶的一头猪!很丑的猪!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萧三爷一口酒喷了出来,一言难尽地看着宁郡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亲过女人?长公主没给你安排通房?”

宁郡王一脸理所当然,“她们那么丑,怎么下得了口?母亲给安排的通房,都让我赶走了。长的那么丑陋不堪,怎么好意思去以色侍人,太没有自知之明!”

萧三爷叹了口气,男人长的太好看也不是好事。全京城就数长公主府的侍女最好看,哪一个拿出来都是百里挑一,到他这里成了丑陋不堪。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宁郡王。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氤氲着雾气,妖冶妩媚,颠倒众生,红唇微微撅着……像女子在撒娇。

他不过是多喝了几杯,看久了竟有些心旌荡漾……

萧三爷虎躯一震,不由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这酒上头,不能再喝了!

宁郡王被萧三爷赶出了书房,侍卫也没给他安排。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角度忧郁。夜幕四合,月亮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亮了,他定然躲不过那个女土匪的追踪的。她都知道他家是哪儿的了!

☆.第三百零五章 调查

大晚上的,那女土匪万一色心大发,霸王硬上弓……宁郡王打了个冷战,比起被她非礼,丢人也算不得什么了,多一个人知道也无妨了!

宁郡王摇摇晃晃,心里虽然沉重,脚下却是轻飘飘的。

萧甫山的外书房灯火通明,寂静无声,萧甫山伏案批阅军报。

宁郡王有些同情他,这人活着真无趣,大晚上的还在忙,搂着媳妇赏月谈心不好吗?明明该有的都有了,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还这么累作甚?

萧甫山头也没抬,“夜色已深,你该走了。”

“我害怕,你得派人送我。”宁郡王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多派几个人,要萧十一那样的高手。”

萧甫山执笔在军报上做着批复,笔走游龙,竟有种舞剑的潇洒凌厉,和他的凌厉险峻侧颜相得益彰,俊美的极具侵略性。

宁郡王看得有些呆,其实萧甫山比自己长的耐看啊,

一封军报批完,萧甫山将它摆放到一边,抬头看宁郡王,“那个红衣女子追了你那么久,你就没派人查查她的来历?”

宁郡王第一次看别人看的入了迷,以往他只会照镜子被自己迷倒。

他闻言回过神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噢,你怎么能不知道。我查过,查到她住清风客栈,是个商队,把整个客栈都包了。”

萧甫山问道,“是哪家的商队,做什么生意?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宁郡王从碟中取了一个蛋挞吃着,颇为洋洋自得,“这些自是要查的。是川西来的,做日用百货,运了丝绸茶叶过来,再采买些中原土产回去。说是白家,领头的是白家长子白博文,是红衣女子白瑶的哥哥,白家具体什么底细还没查出来……”

萧甫山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做丝绸茶叶生意,丝绸存放不知防鼠虫咬,茶叶存放不知防水防潮。丝绸茶叶售卖价格比在川西采购只高一成,加上路费,怕是要赔上两成。你说,可有如此做生意的?

川西白家长子已年逾四十,且身子不大好,常年药罐子不离身,已多年不出远门了。这个白博文却是二十多岁年纪,身手不凡。白家成年的女儿均已出阁,待字闺中的只有一个十岁的庶女。”

宁郡王呆愣住,天了噜,查人还要查这么细?

“不会你连人家去哪里玩,吃什么饭,喝什么水,一晚上起夜几次都要查吧?”

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萧甫山却是一一加以回答,“他喜好去茶楼酒楼妓院,都是消息灵通鱼龙混杂的地方。牛羊肉,牛乳,烈酒,每日所耗巨大。客栈四周设有暗哨,个个身手敏捷。白博文的房间每晚子时熄灯,寅正时亮灯,中间未见亮灯,应是不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