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一直还是小孩子一般,抱着幼菫的胳膊腻歪在一起,她笑嘻嘻道,“表姐,你给我的那匣子口红可真好看,我去参加赏花会,可把她们惊着了。”
之前幼菫让掌柜的给顾氏送了三匣子口红,又送了三匣子香皂,顾氏、文清、文秀一人一份。这若是花钱买要上万两银子了,于幼菫来说,成本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给她们在宴会是提高地位是足够了。
幼菫捏着她肉嘟嘟的腮帮子,“以后再有好的,我让掌柜的给你送来。”
顾氏笑道,“秀儿现在可风光的很,各家小姐的宴会都喜欢给她下帖子,我看着比文斐当初还要忙。”
幼菫若有所思,文秀今年十三岁,也是到了相看的好年纪,若是等到十五六岁再相看,那黄花菜都凉了。一不小心就剩下了。
“回头我让彩绫阁的绣娘过来,你做几套新衣裳。”
文秀眼睛亮闪闪,“多谢表姐,我最喜欢彩绫阁的衣裳了!”
幼菫对文清说道,“若是早知道你成亲就好了,也好提前做些衣裳。等你成了亲,再让彩绫阁绣娘去你府上一趟,反正是自家铺子,以后你的衣裳就让彩绫阁做好了。”
文清默了默,支应一府,往来的应酬可不少,衣裳首饰都是女人的脸面,她的确是需要多一些的。江家没有针线房,没了之前那般每月的定制,要做什么衣裳都要自己花心思花银子了。
“表妹,救急不救穷,你能管我一辈子不成?”
幼菫见她又炸起了刺,知道又是自尊心在作祟,她笑嘻嘻道,“表姐可别多想,衣裳料子你还是要自己出的。反正彩绫阁绣娘多,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工费就不收你的了。”
文清苦笑,彩绫阁整日人来人往,闺秀们为了提前排上自己的衣裳,能打起来,绣娘怎么会闲着。
不过她的一番好意,自己也是明白的。
幼菫问起文斐的近况,顾氏摇头,“王氏被休后,她就一直记恨你大舅父,终日阴阳怪气。你大舅父定了亲事,她更是闹了好几场,被你大舅父禁足在院子里一个月,昨日才解了禁足。”
文斐心胸狭隘,又争强好胜,每每遇到事情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她,禁足也改变不了她什么,恐怕还会让她戾气更盛。
孙灵箩进门便是她的继母,家里应是不会太安稳,看两人谁的手段更胜一筹吧。
她的亲事还要靠孙灵箩张罗,她若聪明的话,就该收敛性子,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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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人心最是复杂。
善与恶,佛与魔,往往只是一念之隔
☆.第二百八十九章 请假
萧甫山刚下早朝便得了消息,自家媳妇受委屈了,要回程家住。
他问清了来龙去脉,又吩咐了几句,沉着脸去了御书房。
今年的土豆刚刚收上来,太子正在与程缙细谈土豆普及的事情。
程缙做事勤勉,喜好钻研,今年土豆大丰收,亩产量已经到了四千多斤,所得产出足够在大燕普及种植了。大燕各地粮食短缺严重,再到秋季,这一困境便可大大缓解,不至于一到冬春便难以为继,饿殍遍野。
引进普及土豆,解救万民于生死边缘,程缙是大燕史上的大功臣。其功勋之卓著,堪比开疆扩土的大将军,可载入史册。
太子刚刚在朝上嘉奖了程缙,赏赐黄金布帛,这也是他力所能及可以做的了。
太子对程缙和气笑道,“听说令嫒过几日出嫁,你给孤发张喜帖,孤去讨一杯喜酒喝。”
程缙连忙起身,诚惶诚恐道,“待微臣散值,便写了帖子亲自送到东宫。太子垂爱,臣不胜感激!”
有太子亲临道贺,文清在京城的地位一下子便抬起来了,日后京中行走也容易许多。江衡也能在太子面前露露脸,对他前程定有莫大的好处。
太子笑道,“程大人不必客气。荣国公大婚时孤还曾去程府迎亲,对程府也算熟悉。孤记得席面备的很是不错。”
程缙心道,当然不错了,掌勺的都是春和楼的大厨,食材又都选了上好的。这次文清成亲,怎好意思再免费用人家?还是花些银子请他们过来吧,也不必再与幼菫说了。
萧甫山从外面进来,太子便觉得他脸色不虞。
自己做太子以来,萧甫山对他便严守君臣之礼,喜怒不形于色。像现在这般展露情绪,倒让他有种亲切的感觉。
他开口问道,“荣国公可是有事?孤以为你去西郊大营了。”
萧甫山拱手请安,丝毫不肯乱了规矩。
太子让他坐下,自己坐着他站着,莫名地有些心虚不自在,自己还做不到坦然面对这君臣之别,
萧甫山坐下,沉声说道,“府中有些事情要处理,委实脱不开身。臣这几日不能来上早朝了,特来与殿下说一声。”
太子心中暗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他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甫山以前极少不上早朝,除非重伤爬不起来了,才会勉强歇几日。但自从成了亲,太子便觉得他娇气了许多。手烫伤了歇了半个月,腿受伤了又歇了好几日,这搁以前,都不算个事!
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他又来请假了。
锦安大营叛乱将士大多已投降,除了领头将领,其他士兵并未被处死。太子提议将他们分散到西郊大营和三丰大营,各营重新编制,锦安大营则从西郊和三丰大营另调配将士过去。这样做也是为了彻底斩断信阳候在锦安当地的势力,避免死灰复燃。
萧甫山和忠勇王因此压力大了许多,两军融合是件很费心力的事,并不好做。萧甫山这几日常在西郊大营熬到很晚,他也是知道的。
他几日不去,西郊大营不乱套了?
萧甫山眉心紧锁,一副不愿说的样子,“方才萧十一过来送信说,内子回程府住下了,说要与臣和离。殿下也知道,内子性子执拗,她认定了的事,怕是很难转圜。”
程缙惊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恍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御书房,又请罪坐了回去。但是却有些坐立难安,咋就要和离了呢?看着他们日子也安定下来了呀,荣国公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该不会……程缙忍不住往裴弘元身上想,脸色便越来越不好,幼菫别把天给掀了了啊!
太子心下惊讶,他知道何氏是心有成算之人,闹的这般厉害,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萧甫山对她用情颇深,若真是和离……他怕是几年都缓不过来。
太子说道,“孤看她不似是轻易耍小性子的,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她?”
萧甫山淡淡说道,“有人说她命硬不祥,会连累荣国公府被满门抄斩。她心性要强,怕是受不了这般羞辱,想哄好她不容易。”